突然,一個學子闖進來,門被撞得吱吱呀呀的響,他大口的喘著氣,“林如淺!靖峰在後山那棵青鬆下麵,好像是遭蛇咬了!讓你趕緊帶著藥過去!他嘴巴都開始青紫了呢!隻怕是命在旦夕……”
林如淺陡然一驚,“你說什麼!?靖峰他……”
“後山的青鬆下麵,毒蛇,藥!唉!你倒是快去啊!”那學子跺了跺腳。
靖峰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林如淺也並不清楚,靖峰喜歡把東西藏在小角落裡麵,很多時候自己都會忘記的那種,現在叫林如淺從哪裡把藥給他尋出來?!
這是古代,被蛇咬傷是沒有抗蛇毒血清的,隻有藥草治療,林如淺學習醫術時間還短,根本就治不了。他有些心慌,問清了地方,趕緊擺脫那人去找夫子,自己則急急忙忙的往後山上去了。
老大爺動也未動,隻是眉頭稍稍蹙在一起。
林如淺很少來後山,基本上是靖峰看他在窩裡要生黴了,這才強行帶他出來透透氣,所以這條小山路他並不熟悉,路上被樹根絆倒了兩次,還差一點迷了路,要不是遠遠的看見青鬆下麵有個人影,還真的找不到位置。
“靖峰!”林如淺喊了一聲,急忙跑過去,那人背對著他躺在樹下,穿著藍色的衣服,痛的不停的□。
林如淺嚇壞了,聲音都有一點發抖,“你還好嗎?!靖峰!我給你找藥草來!”
他還沒有來得及轉身,腳下的土地一下子就空了,林如淺腳脖子一歪,直直的栽了進去,頭磕在坑中一塊尖銳的石頭上,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林如淺一時有些懵。
他晃了晃腦袋,手掌裡麵全是血紅。
坑頂上傳來年輕學子的哈哈大笑聲音,聽上去不是趙朦鬆,那是誰?和他有過節?那靖峰呢?靖峰真的受傷了嗎?
“呀!糟了,他好像受傷了?夫子會不會怪我們啊?” “你怕什麼!?不過是受傷了而已,要不是這是在書院裡麵,我能弄死他!” “他的頭在流血啊,會不會死?”
那人嗤了一聲,“哪有這麼容易?他要是就這樣死了,那更好,直接推在靖峰身上,叫他們兩個一起倒黴。誰讓大家都知道靖峰喜歡挖些坑來抓野物?”
“這才叫一箭雙雕呢!爺真聰明!” “是啊是啊,他也就是一個庶子而已,林家才不會為了這麼個小東西和我們作對呢。” “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嘰嘰喳喳,鬨得林如淺頭更暈了,他跌坐在坑底下,手腳沒半分力氣。
看來隻是這些人的一次陰謀,靖峰根本就沒有出事,被蛇咬傷隻是騙他過來的一個借口罷了。林如淺鬆了一口氣,靖峰要是在小書樓裡麵沒有找到他,一定會到處問的,那老大爺當時也在呢。
林如淺捂住頭上的傷口,現在隻期望於這些人沒有同時算計他們兩個人,那樣靖峰就能找到夫子救他上來了。
“要不我們在這裡尿尿吧?撒到他的頭上,哈哈!” “讓他嘗嘗味道!” “他看起來要沒命了……”
林如淺怎麼甘願這些人在他頭頂上放肆,隻是現在心頭恨出血來了,也得咬牙忍著,。他晃了晃,裝出一副失血昏迷的模樣來,仰頭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啊!” “他……他暈過去了!” “死了!死人了!” 這些年輕人年紀都不大,哪裡經過這種事情,當即哄鬨開來,都被嚇得不行,領頭的那個人看了看林如淺的臉色,很快也彆過頭去。
林如淺一動不動臉上又糊了鮮血,看上去竟是一副就這麼摔破腦袋,就這麼死了的慘象,後山裡風大,吹得幾人心裡直冒細汗。
“要不……要不我們走吧?” “嗯。”
一小撮人溜的溜撤的撤,很快就連身影都看不見了。
林如淺沒什麼力氣,索性癱在那裡不動,額頭上的血流的不多,在糊了他一臉之後,很快就止住了,一條一條的,駭人的很。他這時候因為緊張靖峰而死死吊著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這才意識到疼,剛想要動一下……
“看來果然是死了,臉色煞白煞白的,沒什麼進氣。”居然有人殺了個回馬槍,他居高臨下的站著,仔細觀察了一下,拍拍手,“死在我的手上,你也不算是白在世間走了一遭。”
這話說的太傲氣,可惜林如淺怕他發覺,沒敢抬頭看他長得什麼麵容。
白露書院全是皇親貴胄,朱門子弟,出個心狠手辣刁鑽刻薄的也是常事。
終於給走了,他出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磕到什麼血管了,眼前一下子烏黑烏黑的,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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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有人正在吭哧吭哧的把他往上搬運,他身上搭了一件玄色的長衫,並不是靖峰的衣服。他回頭看了一下,嚇得那人一抖。黑夜裡麵也看不清那人長得什麼模樣,隻覺得他的懷抱非常的溫暖。
“你還活著啊?”
林如淺“嗯”了一聲,小心摸了摸頭上的傷,已經結了血痂,一突一突的痛。他聽出來是趙朦鬆的聲音,有些奇怪。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這樣。”趙朦鬆突然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