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黃伯元的車。”黃雪睹物思人,很多塵封的回憶湧上心頭:“一家的重擔落在他一個人身上,不論寒暑,他就是騎著這輛車四處奔波。”
我輕輕拍了拍她柔軟的肩膀,這次她沒有躲閃:“走吧,上樓看看。”
黃雪走在前麵,一口氣跑到三樓,等看到熟悉的房門後,她卻不敢打開。
“彆怕,到家了。”房門虛掩著並沒有上鎖,我看了一眼黃雪,慢慢拉開房門。
一股苦澀濃重的中藥味撲鼻而來,這是小屋裡唯一的味道。
“有人?”
我和黃雪站在門口向內張望,不一會有一個溫文爾雅的美婦從裡屋走來。
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黃雪就差點喊出聲來,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巴。
女人知書達禮帶著南方姑娘特有的溫柔婉約,這種美我也曾在黃嵐和黃雪身上看到過。
“她要乾什麼?”
女人手中拿著一副畫,她先是用火燒,然後又用剪刀去剪,但無論她如何毀壞,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那副畫總會完好如初的掛在牆壁上。
“你這又是何必呢?”屋子角落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他麵容模糊,穿著似僧似道,又非僧非道,胸前還懸掛著一枚雙麵佛吊墜。
“從我家裡滾出去!”
女人指著那人大罵,那人也不還口,反而苦口婆心的規勸:“你乃十萬人中都罕見的命格,高居天乙,命帶貴人,本是登將封候的命相,為何非要如此執迷不悟,毀在這龍兔成姻上?”
男人的話讓我一驚,聽他的意思,黃伯元的命格並非天乙貴人,他的妻子婉君才是真正的天乙貴人!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信命,我也不可能做出弑夫這樣喪儘天良的事情!”女人手持剪刀,性格剛烈如火:“從我家裡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彆急著回答,你中了我的墮命之毒活不過七天。而且如果你不同意,不僅你會死,你剛出生的女兒也活不長久。”男人手中念珠轉動,他指著屋內一個可愛的女嬰:“本命瑤光,七星之末,活不過十五歲的。”
他似乎胸有成竹,覺得女人一定會妥協:“考慮清楚了,隻要你殺了黃伯元,蘸著他的血在我這副畫卷上留名,自願刻下天乙貴人的命格,我不僅保你榮華富貴,還能出手為你女兒逆天改命!”
“滾出去!滾!”女人身體很虛弱,罵了幾聲之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男人還
想要說什麼,但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是誰?”我扭頭看去,年輕時的黃伯元提著一包中藥滿頭大汗走上樓來。
他似乎看不見我和黃雪,從我們之間穿了過去。
“伯元,你怎麼回來了?”女人有些詫異的給黃伯元泡了一杯茶:“藥方賣出去了嗎?”
黃伯元臉被陽光曬傷,他苦澀的搖了搖頭:“對方是個騙子,根本就沒準備賣我的藥方。”
簡陋的小屋內連空氣都變得凝重,有些壓抑。
“伯元,我的病不治了,先救女兒。”女人輕輕按著黃伯元的肩膀:“她剛剛降臨這個世界,還沒有看過一絲美好。”
“婉君…”黃伯元抓著女人的手,將手中的藥包放在桌上:“其實我現在回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的。”
他拆開中藥包,裡麵是切碎的藥渣:“這副藥是疏通心血的,隻看藥物成分沒人能發現異樣。”
“你什麼意思?”
“配方中有一味藥材是黃雪,黃雪和鳳九形狀一樣,但藥性完全不同,我偷換了黃雪,隻要把這副藥給女兒喝下,她就會沒有一絲痛苦的離開,我們也不會被警察…”
“啪!”
響亮的聲音,聽得連站在門外的我都咬緊了牙。
黃伯元捂著紅腫的側臉,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向溫柔如水的妻子:“婉君…”
“黃伯元,你要還是個男人,就不要再說這種話!她是你親生女兒,不要讓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