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閒青道長扶起,幫他把玉盒蓋子打開,碧玉盒蓋一掀開,米香撲鼻,裡麵好
像是用糯米研磨成的白“墨”。
狼毫筆點入其中,閒青道長脫去深青色道袍,在他後心處貼著一張黃符。
這符看不出材質,道袍濕透,但符籙也一點事也沒有。
黃紙打底,正麵無字,反麵寫著祖師爺子不語親筆赦令。
“這護心符胚是祖師爺傳下來的,用於鎮壓一脈氣運,隻有每代道正可以佩戴。”閒青道長目光有些飄忽,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沒想到彈指間已經過了二十年了。”
閒青道長從玉盒中拿出狼毫筆,持筆而立:“後輩弟子閒青,誠請祖師爺顯靈。”
他揮動狼毫,蘸著白“墨”龍飛鳳舞。
“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煞去千裡外!”踏符頭,畫符膽,書符令,一氣嗬成。
“神王將星雷,日月丁甲鬥!”十字入符,囊括天罡地煞,這還不算,閒青道長前前後後共寫入十幾句道家真言,最後一筆畫完,整支狼毫筆就此折斷。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咒訣念完,閒青道長將符籙貼在自己正心口,對著頭頂喊道:“後輩弟子閒青,今遭滅門大難,誠請祖師爺顯靈!”
符籙金光閃動,如一團升起的豔陽照亮裡屋,和屋外的電閃雷鳴呼應。
閒青道長輕輕將我推開,一人走向門外:“緣主,雲川就交給你了。”
符籙將他周身染上一層淡淡的金光,道家真言在黃紙流轉,等他走出裡屋,外麵本來相鬥的葉冰和狐狸乾屍全部停手。
狐仙屍體如同披麻戴孝的活人站立在屋子一邊,血紅色的眼珠子賊溜溜的轉動,似乎是在尋找我的身影。
另一邊葉冰的反應則更加詭異,自從閒青道長使用這張鎮壓氣運的祖師爺親筆赦令以後,葉冰就變得有些魂不守舍,她雙眼時而清醒時而混沌,注意力也從我的身上轉移到了閒青道長身上。
“那符跟葉冰身上的凶物有關?”我時刻關注外麵的情況,葉冰的改變準確說是從閒青道長喊出那句——誠請祖師爺顯靈後才開始的,這引起了我的懷疑。
“如果上身葉冰的是三號橋火葬場鎮壓的凶物,那這凶物為什麼會在閒青道長喊出祖師爺顯靈後,一改原本凶殘的模樣,露出幾分思索的樣子?趕屍需要擇時,最好是在披麻吊客喪門之時,那凶物附身肯定也不是雖然找一個人來就可以,而葉冰又恰巧就是命中帶有披麻吊客喪門之人。”
“這其中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聯係?”
葉冰暫時停止了動作,閒青道長全力攔住狐仙,我一看機會到來也不敢遲疑,一手一個,拖住江辰和雲川朝屋外跑去。
大雨淋在身上,我不敢停留一直跑去很遠才敢回頭。
焚燒壕內那隻狐仙屍體想要追來,但是它被閒青道長拚死攔住,一時半會也逃脫不得。
隔著雨幕我能感覺到狐仙屍體的目光,它兩隻眼中血色漸濃,似乎是在告訴我,它會過來找我,我是逃不掉的。
打了個冷顫,我扭頭朝新滬高中外麵走去,這地方不能久留,除了狐仙屍體、葉冰外,還有虎視眈眈的蚯任和隨時準備襲擊我的武警官兵。
“雙麵佛心識已經拿到,主動權在手,我還是直接去攔江大壩吧。”
我腦中閃過攔江大壩周圍的環境,那個地方和櫻子所畫的死亡預知圖畫非常相似:“該來的總會到來,躲是躲不掉的。”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歲月靜好,那隻是因為有些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正拚死相博,孤注一擲,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