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死了(1 / 2)

秦音跟著趙爵三輩子了。

勤勤懇懇幫他造反,兢兢業業替他謀逆,算一算時間,三輩子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多年了。

悲傷的是,三輩子了,她也沒能幫趙爵謀反成功。

第一世時,她領兵攻入了東京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站在城樓上的展昭一箭射死了。

第二世,她吸取了第一世的教訓,為了提防展昭再對她放上一箭,武裝到了腳趾頭,誰料展昭這次沒放箭了,從城樓上一躍而下,一劍封喉,秦音又死了。

到了第三世,秦音琢磨了前兩世的死法,痛定思痛地認為她跟展昭八字不合,五行相克,於是避開了展昭守著的門樓,一心一意地跟在了趙爵身後。

哪曾想,該你死的時候,你怎麼都躲不過。

秦音知道她又要死了。

東京城的禁衛軍與前來支援的戍邊軍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來,秦音從襄陽帶過來的人已經死完了,現在隻剩下她和趙爵了。

秦音在幫趙爵謀反的路上死了兩次,死都死出習慣來了,前兩世死的太快,她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剛感覺到疼痛,就沒了意識,所以對於生離死彆這種事情,她活了三輩子,一次也沒有經曆過。

然而這一次,她徹徹底底地經曆了。

趙爵死在了她前頭。

秦音是個孤兒,記事時便被趙爵養在王府。

趙爵大她十五歲,待她極好,給她的衣服是最精致華美的,喂她吃食最奢靡可口的,就連給她請的師傅,也都是世之大儒,甚至在她鬨脾氣不想讀書寫字時,還會耐著性子手把手教她練字。

若不是趙爵到死都是個老處男,秦音幾乎以為她是趙爵的私生女了。

趙爵給了她一切,她為趙爵賣命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覺得以趙爵的能力,比皇帝趙禎強上太多了,完全可以做一個千古一帝。

所以秦音義無反顧地幫著趙爵謀反了。

死了兩次都沒有回頭。

如今是第三次了,她又要死了。

隻是在她死之前,趙爵先死了。

秦音的天塌了。

趙爵是替她擋箭死的。

趙爵的血染紅了他雕著蟠龍的黑甲,他睜開眼,眼裡布滿血絲,他看了秦音一會兒,道:“音音,彆哭。”

趙爵吃力地抬起胳膊,指腹冰涼,擦著秦音臉上的血水與淚水。

趙爵血紅的眸子看著跟了他多年的秦音。

秦音二十有七,雲英未嫁。

趙爵疲憊的臉上浮現一抹愧疚,吐出一口血水,聲音平緩,說:“音音,孤王對你不住,若有來世,孤王給你尋個如意郎君。”

說完這句話,趙爵就嗝屁歸天了,秦音抱著他的屍首,殺紅了眼。

她背著趙爵的屍首,一點一點爬到金鑾殿裡。

她的銀甲被血水染得通紅,再辨不出原本的盔甲顏色,她的身後,拖出了一道猩紅的血跡,分不清是趙爵的,還是她的。

太陽自混沌鐘升起,秦音擦了擦趙爵臉上的血跡。

趙爵是一個不怎麼有麵部表情的人,臨到死了,也是這般,他死的很安詳,像是睡著了一般。

秦音手指微顫,指著金鑾殿上的龍椅,說:“王爺,音音帶你去坐龍椅。”

秦音抱著趙爵的屍首,把他放在龍椅上,將他擺得工工整整的,又將他散亂的發束好,還如他生前坐在椅子一般。

看著趙爵的屍首,秦音忍不住伏在他膝上放聲大哭。

她覺得她一定是上上上世欠了趙爵的,為趙爵賣了三輩子的命,以為終於還清了他的恩情,誰知臨到第三世死了,又欠了他一次。

當真是生生世世糾纏不休。

展昭進來了。

太陽初升,照在展昭身上,給他披上了萬丈霞光。

他手裡提著巨闕劍,劍身還在不住地往下滴血,像是一個剛從修羅裡歸來的浴血戰神。

他殺了太多人,都是秦音朝夕相伴的人,現在,他要來殺秦音了。

展昭看著抱著趙爵屍首泣不成聲的秦音,想起和她初見時場景。

襄陽城外,漢水河畔,秦音一身紗衣,不管不顧地撲到他懷裡,捏著嗓子說:“官爺,你可要為奴家做主啊。”

展昭以為她是遭人調戲的良家少女,看見他身著官服前來求助的,正準備放緩了聲音問一句你有什麼冤屈,然後就看到了她的穿著。

河畔有微風,秦音穿著紗衣布料極少,起風時,那雪白的肌膚便往展昭眼裡闖。

展昭的目光無處安放,黑著臉脫了外衣披在秦音身上。

這哪裡是什麼良家少女,他在青樓裡見到的姑娘都比她穿的多!

“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做什麼!”

——秦音虛環住了他的腰,抬頭向他拋了個媚眼,嬌滴滴道:“官爺,您的腰可真細,都快趕上奴家了。”

說話間,小手還在他腰側擰了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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