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趙爵身後的侍衛聽到聲音回頭瞧了一眼,向趙爵道:“姑娘砸了棋盤。”
三月的陽光正好,照在趙爵臉上,趙爵微微眯著眼,點點頭,說:“哦,她輸了棋局發脾氣。”
河畔的風吹在秦音臉上,秦音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不,是坐以待嫁。
一想到她以後要與趙爵同床共枕,晚上拉燈睡覺時,趙爵慈父般地眼神愛憐地看著她,她雞皮疙瘩就抖落了一地。
她需要想一個比較委婉的拒絕趙爵求娶的借口。
像這種她把趙爵當爹的借口肯定是不能用的,殺傷力太大了,比我把你當親哥哥的這種借口還要紮心紮肝一萬倍。
秦音想了一會兒,來了主意。
她可以跟趙爵說她有心上人啊!
剛才她隻顧著想趙爵求娶她的事情,心思一亂,竟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秦音將自己曆年來的相好們過了一遍,雄赳赳氣昂昂地去找了趙爵。
秦音道:“王爺,我有心上人。”
趙爵彼時正在翻閱信件,聽此停住了翻閱紙張的手。
趙爵抬頭瞧了秦音一眼,人麵桃花,情致兩嬈。
委實是一個極為難得的美人。
趙爵看了一會兒,收回了目光,低下頭,半垂著眉眼,翻看著各地的書信,簡潔地吐出一個字:“誰?”
秦音道:“禦史大夫的嫡長子。”
趙爵頭也不抬道:“迂腐。”
秦音道:“鎮邊將軍的小兒子。”
“莽撞。”
“”
秦音一連說了數個人,都被趙爵不假思索地反駁了,秦音深呼吸一口氣,默默地放出了大招。
“趙”
趙爵翻閱信件的手指停了一瞬。
秦音道:“趙無眠。”
趙爵合上信件,抬頭看著秦音,平靜道:“孤王怎不知他心裡有你?”
秦音從趙爵的書房走出來,趙爵的聲音還在她腦海回轉:“找個靠譜的借口再過來。”
秦音臉黑得像是化不開的墨,轉身就去了練武堂。
練武堂裡的好男兒千千萬,還找不到一個靠譜的心上人?
三月的陽光正好,練武堂裡的男兒們或穿著短打,或光著膀子,在院子裡揮灑著汗水。
秦音在院子裡站定。
與往常一樣,她的到來讓院子裡的男人們停下了動作,目光在她身上定格,然而這次與之前親親熱熱圍著秦音噓寒問暖不同,春風吹起秦音的裙擺,三秒後,練武堂的男人們四散奔逃!
秦音睜開眼,院子裡隻剩下幾個跑得慢的了。
秦音:“”
秦音不明所以,拉住了因見她進來而轉身欲走的藍驍,藍驍立馬雙手舉過頭頂,唯恐與秦音有絲毫的身體接觸,道:“音妹,我養的金魚快要生了,我得趕緊回去。”
秦音下意識地點點頭,鬆開了他,藍驍忙不迭跑了。
沒能跑掉的雷英見此,也連忙道:“音妹,你知道的,我與我那狗相依為命數十年,如今它一朝死了,我需為它守孝三年”
秦音一腳將他踢出門外。
“滾滾滾!”
秦音轉過身,看向院子裡的馬強與馬鋼。
然而還未等她說話,馬強向一旁的馬鋼使了個眼色,破罐子破摔道:“秦妹,我是個短袖。”
馬鋼在收到馬強的眼色後打了一個激靈,目光在馬強與秦音的身上猶豫不定。
秦音走過來一步,馬鋼瞬間慫了,上前就攬住馬強的腰,回身不忘向秦音拋個媚眼,大似牛眼的眼睛似嗔還怨,常年扛著大刀的粗壯手指捏成蘭花指,道:“秦妹,你要與哥哥搶男人嗎?”
秦音:“”
秦音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悲憤道:“你們以前不是說最愛我了麼!”
這群死沒良心的,一聽趙爵有意求娶她,個個跟她拉開了距離,生怕被趙爵遷怒,成了那死不瞑目的炮灰。
秦音無語淚千行,她去哪找個靠譜的心上人,去堵住趙爵的求娶?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趙無眠的聲音:“來幾個人,與我一同去接八王爺。”
嚴格的來講,趙無眠的聲音是不大好聽的,秦音一直都覺得他的聲音太過低沉,然而今日卻覺得,趙無眠的聲音猶如天籟,自九重天處傳來,甚至還帶了點救世主般的金光。
八王爺是誰,太祖皇帝幼子,上打昏君,下打佞臣,有廢立天子之權!
秦音死了三輩子,八王爺都是笑到最後的男人!
跟這種人在一起,莫說趙爵求娶了,就算是皇帝看了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被八王爺廢的。
秦音心一橫,惡向膽邊生,她還就不信了,她生的這麼美,還迷惑不了一個八王爺!
若是她手段得當,指不定還能策反八王爺,讓八王爺跟著趙爵一塊造反,這樣一來,趙爵造反成功的幾率就大大提高了!
趙爵成功登基為帝,她也就不用再像前幾輩子那樣,被展昭殺的死去活來了!
更有甚者,她還能小小地報一下被展昭殺了三次的仇。
秦音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慷慨,道:“我去!”
秦音提起裙擺,一陣風似的跑出了練武堂。
趙無眠微微皺眉,不知是何原因,秦音一向對展昭忌諱末深,這次怎麼這般積極主動去接展昭了?
趙無眠想了一會兒,哦,他剛才隻說了一個八王爺,沒有提展昭也一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