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抽抽搭搭地回:“賢王,您不必說了,奴家都知曉。”
秦音肩膀抖動著,怎麼看怎麼可憐,她接了八賢王遞給她的帕子,將臉上的淚擦了擦,微微坐起了一點身子,道:“王爺,奴家甚是心悅你。”
聽到秦音這句話,展昭整個人都不好了。
躲來躲去,還是沒能躲過這一遭,為什麼一定要讓他看著這一幕?
秦音就不能找個沒人的時候,再去跟八賢王你儂我儂嗎?
展昭現在隻恨自己不是空氣,他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包拯,說什麼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八賢王,現在倒好,秦音時時刻刻來考驗他心臟的承受能力。
秦音抬起眸,睫毛上還掛著顫巍巍的淚珠,她的目光真誠而又深情,展昭不自然地避過了眼——既然都覺得八賢王是個斷袖了,還向八賢王這麼深情地告白做什麼?
秦音是不是傻?
很快,展昭就不這樣認為了,秦音回頭看了他一眼。
如果在這之前的秦音看他的目光還隻是朵帶刺的玫瑰的話,現在秦音看他的目光,已經進化成滿身是刺的仙人球了。
展昭覺著秦音看他的目光簡直能噴出火來,但當秦音再回頭看八賢王時,那噴出火的眸子就變成了熾熱又溫柔的深情。
秦音道:“奈何奴家是個不會投胎的,所以如今也隻能祝福賢王與展大俠,恩愛到白首。”
“相守不相負。”
秦音說一句話,展昭打一個激靈,好在秦音並沒有說太多,就站了起來,展昭也終於恢複了正常。
展昭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強的人,但當秦音捏著嗓子祝他跟八賢王白首齊眉的時候,展昭發現,他想多了。
他還隻是個孩子,為什麼要讓他聽到這些話?
秦音向八賢王深深施了一禮。
再抬起頭,她那雙盈盈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八賢王,怎麼看,怎麼像一個被始亂終棄,而又癡心不改的深閨婦人。
作為一個活了三輩子的人,她要勇敢直麵慘淡的人生,哪怕彼時她看上的男人,被她的死對頭給搶走了,她也要保持風度,死死按下想要伸手撓花展昭臉的手。
秦音深呼吸一口氣,八賢王是個斷袖,這個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勾引是勾引不成了,現在也隻能扮可憐博同情了。
希望八賢王能撿撿為數不多的良心,告訴她麵熟的原因。
秦音道:“賢王,今生不能做夫妻,那便隻能祈求來世再相逢了。”
秦音淚光漣漣,道:“奴家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八賢王揉著眉,道:“你講吧。”
他這個年齡仍未成家,確實挺讓人浮想聯翩的,也不能全怪秦音腦回路奇葩。
秦音道:“奴家知曉,因奴家與賢王的貴人有幾分相似,賢王才願多看奴家幾眼。”
“不知奴家有沒有這個福分”
八賢王抬眉,秦音眼裡滿滿都是能將人淹死的甜膩的情意。
八賢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秦音便知戲演得差不多了。
秦音道:“敢問賢王,奴家與哪位貴人相似呢?”
秦音看著八賢王,八賢王也看著秦音,且不知銀河深幾許,隻剩下了脈脈不得語。
展昭又一次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多餘。
與前幾次不同,這一次,他終於鼓足了勇氣,默默地,貼著床邊,一寸一寸挪到地上,踢著鞋,穿上外衫,尋思著在外麵過一夜算了,也省得在屋裡看這糟心事。
正當展昭係衣帶的當口,他聽到了八賢王略微低沉的聲音,道:“這個對你很重要嗎?”
而後又聽到秦音似是帶了哭腔的聲音:“重要。”
展昭回了頭,然後就聽到了一句差點讓他將衣帶給扯斷的話。
八賢王輕笑了一下,說:“既然如此,阿音,你跟本王回東京城吧。”
展昭瞬間就想把桌上的茶杯扔在八賢王腦袋上。
他想問八賢王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那個秦音,三百六十度,度度是算計,八賢王怎麼就看不明白呢?
還叫秦音跟他回東京城?
八賢王的腦袋是被驢踢了嗎?
哦,不,是被趙爵踢了嗎?
展昭突然就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趙爵跟八賢王,可真是兄弟倆。
頭頂一片青天,腳下一片草原。
展昭悲憫地看了八賢王一眼,幾乎可以預見,等到了東京城,東京城一片青青草原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