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展昭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八賢王都執意要把秦音帶回東京城了。
展昭勸了一遍,八賢王不聽,展昭也就不再去勸了。
畢竟展昭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清楚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一個江湖人,勸八賢王一次是情分,勸兩次,那是文臣諫官該乾的事,而不是他一個受人之托,保護八賢王安全的江湖人乾的。
展昭坐在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壓壓驚。
屋裡八賢王與秦音雞飛狗跳鬨到半夜,展昭隻當自己是空氣,什麼也看不見,事實上,八賢王與秦音也確實將他當成了空氣,旁若無人地聊起東京城的風土人情。
展昭聽得隻打哈欠,然而秦音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把秦音從床上擠下來,於是手撐著臉,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秦音餘光撇到展昭趴在桌上睡著的身影,便與八賢王約定好出發的日期,不再繼續在屋裡停留。
秦音輕手輕腳離去,然而還是吵醒了展昭。
展昭揉揉眼,懵懂裡帶著點迷茫,和前三輩子可謂是一模一樣。
那時的秦音就喜歡看他這種小表情,整日裡沒事便去逗他,一逗就逗了三輩子。
如今秦音再瞧見展昭這種小表情,心裡不可謂不歎息,好好的一個南俠展昭,怎麼說彎就彎了呢?
這樣想著,秦音便看到展昭身後隻著中衣的八賢王,眉目如畫,舉止風流,然後秦音瞬間便覺得,展昭這彎的,當真一點也不虧,她若是個男子,指不定也被八賢王給掰彎了。
畢竟八賢王的長相,實在太戳她的心了!
秦音回到自己屋裡,妝還沒卸完,就聽見趙無眠在外麵敲門,不用想,也知道是來叫她母妃,以此來督促她趕緊睡了八賢王的。
“進來吧。”
秦音深呼吸一口氣,她好歹也是一個活了四輩子的人了,怎能被一聲母妃給嚇住了呢?
再怎麼,也得是兩聲母妃才能嚇得住她!
秦音對著鏡子摘下耳環,趙無眠那張陰測測的臉,她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她覺得看上一眼,她就要折壽好多年。
雖然秦音前幾輩子都是個短命鬼,但秦音覺著,這輩子的她已經跟前幾輩子不一樣了,畢竟她已經成功地抱上了八賢王的大腿,說什麼,也能比前幾輩子多活個幾年。
正當秦音美滋滋地沉浸在抱上八賢王大腿的喜悅中,就聽見趙無眠陰冷地說道:“任務有變。”
秦音驚得差點沒把耳環戳在自己臉上。
她跟趙無眠共事共了將近百年,一般趙無眠說任務有變的時候,基本上就是讓她趕緊利索去殺人了,彆再磨磨唧唧耽誤時間了。
秦音大腦飛速地運轉,趙爵這是準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八賢王弄死在襄陽城嗎?
雖說趙爵老驥伏櫪,誌在謀反,但直接把八賢王弄死,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趙爵這是要做什麼?是覺得襄陽王府不夠樹大招風嗎?
還是說王府的兵力已經有餘京師一戰的資本了?
秦音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巴拉巴拉襄陽王府的兵力,以及這些年王府裡做下的缺德事,正直地覺著,趙爵的腦袋八成喝酒喝糊塗了,這麼荒謬的命令也能下。
秦音道:“不成,我不能殺他。”
道德底線與節操這種東西,她偶爾也是會撿起來用一用的。
因而秦音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趙無眠沒有說完的話。
趙無眠道:“不殺人。”
秦音挑眉,她可不覺得趙爵跟趙無眠能有這麼好的心。
然而事實又出乎她的意料了,趙無眠道:“八賢王來襄陽是為了爭取王爺的意見,王爺是不讚同與遼人和談的,叫你拖個幾日,八賢王與遼人和談的事情也就泡湯了。”
“幾日是幾日?”
趙無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也沒個幾日,也就一年半載吧。”
秦音:“”
“我不乾,這事太缺德了,你換個人去。”
遼強宋弱,不和談還能做什麼?
跟遼人鐵騎硬碰硬?
作為一個謀反了三輩子的人,如今準備繼續謀反地四輩子,秦音覺得,就大宋的那些戰五渣的兵力,到了戰場上,那完全是會移動的經驗包。
秦音一把將趙無眠推出門外,道:“明日我去跟王爺說這件事。”
“咱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該有的底線還是要有的,我兢兢業業幫王爺謀反叛逆,不是為了有朝一日,王爺放遼人入主中原,然後他再來個坐收漁利之利的。”
“這等行事,忒小家子氣,沒得叫人瞧不起。”
第二日清晨,秦音就起了一個大早,叩響了趙爵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