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番外(1 / 2)

展昭第一次遇見秦音是陽春三月。

暖風習習,漢水潺潺,秦音一身紅衣,容顏絕麗,不管不顧地闖入了展昭的世界。

那時候的展昭是很不喜歡秦音的。

展昭覺得秦音妖妖嬈嬈的,實在沒個體統,與展昭眼中的世俗女子大相徑庭,所以展昭對她的態度並不算好。

除了必要的與秦音打交道之外,展昭不願意與她有任何接觸。

可秦音總是喜歡來他,秋水似的眸子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看著他,然後跟他說,她甚是心悅他。

秦音有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多情又繾綣,稍微不注意,就會叫人沉浸其中。

秦音喜歡用這種眼神看展昭,也喜歡用這種眼神看彆人。

展昭很不喜歡。

展昭知道,秦音的心裡裝了太多的人,而他隻不過其中一個,或許還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這個事實讓展昭很沮喪,也很無力。

展昭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的秦音,或許是因為秦音驚為天人的容貌,或許是因為她不容於世人的行為,又或許,是當她愛笑的眼睛不笑時,那臉上滿滿的落寞,總之當展昭發覺時,他已經喜歡上她了。

秦音曾給展昭說過,說她對展昭是一見鐘情。

那時張龍在側,便說,一見鐘情鐘的不是情,而是臉。

秦音抬手將碗中的烈酒一飲而儘,碗邊留著她淡淡的唇脂印,她抬眸看著張龍,似笑非笑:“一見都不能鐘情的臉,再見也不會鐘情。”

秦音說完話,目光轉向展昭。

她的目光盈盈的,像是瀲瀲的秋水。

秦音一手扶著臉,笑著道:“奴家對展大俠,可是一往情深呢。”

張龍聽不下去,喝完碗裡的酒,轉身出了房間。

屋裡隻剩下展昭與秦音,展昭手指放在桌上,微微曲蜷著,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靜,語氣也是淡淡的,道:“子規,你醉了。”

秦音搖搖頭,喝了酒之後的臉略有些紅,目光也有些迷離,她就這樣看著展昭,歎息道:“展大俠,有些話,隻有醉了之後才敢講呢。”

她對著展昭伸出手,纖細的手指碰到了展昭的臉。

感覺到她指尖冰涼,展昭側了一下臉,避過了她的撫摸。

秦音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時間仿佛顯然了凝滯。

過了好大一會兒,秦音垂下了眼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說不出來的落寞與脆弱。

秦音輕聲道:“展昭。”

她沒有叫展大俠,也沒有叫官爺,隻是叫了展昭。

“奴家明日就要走了,你當真”

說到這,秦音又抬起了臉,眸子裡蒙上了一層霧氣。

美人落淚,如梨花帶雨。

展昭放在桌上的手指動了動,他想去擦去她眼角的淚,想告訴她,展某心裡也有你,但想到她的身份,她來東京城的目的,到最後,展昭什麼也沒有做。

“你當真,一點機會也不願給奴家?”

展昭閉上眼,酒精充斥著他的大腦。

他曾與秦音並肩為戰,他曾與秦音飲過一碗又一碗的烈酒,他曾背著秦音翻過一座又一座的雪山,最後將秦音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中。

終一生所愛,忍讓白雲外。

展昭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儘。

烈酒入喉,辛辣直衝心肺,似乎也隻有這樣,才能將那莫名的悸動強壓下去。

可是睜開眼,秦音就在他麵前。

她的眸子裡滿是深情,在等待著他的答複。

“子規。”

展昭向她伸出了手。

欺騙也好,預謀也罷,明日的事情,交給明日去煩憂。

然而就在這時,劍氣劃破長空,趙無眠一腳踹開了門,冷冷地看著展昭。

“秦妹,跟我走,王爺在等你。”

簡短一句話,將秦音的醉意擊得粉碎,她起身離去,紅衣消失在夜幕中。

你當真一點機會也不願給奴家,竟是秦音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展昭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烈酒太辣,他俯在桌上不住地咳嗽起來。

展昭聽到四庭柱在廊下來回走路的聲音,聽到包拯低低的歎息,最後公孫策叩門而入,看了他半日,長歎一聲,道:“展護衛,你看開些吧。”

“秦姑娘,是襄陽王趙爵的人,她此番來京”

展昭又飲了一杯酒,平靜道:“展某知曉。”

有些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裡,是為了告訴你,你真好騙。

秦音騙了他,也騙了他的心。

他能夠給秦音的,都是秦音並不想要的,秦音想要的東西,都不是他能夠給的。

展昭告訴自己,再相見,便是刀劍相向了。

秦音是趙爵的人,趙爵一心想要謀反稱帝,天下容不下他。

這一年的雪來得格外的早,紛紛揚揚落下。

琉璃世界,白雪紅梅,展昭找到了秦音。

秦音還是那一身他所熟悉的紅衣,額間的花細描做洛陽牡丹,珠纓在她鬢間晃動,她的眉毛微挑,目光淩厲,殺意頓現。

“展雄飛!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一彆,你我之間恩斷義絕!他日相見,子規必以死相搏!”

雪越下越大,壓得展昭有些喘不過氣,他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秦音,輕聲道:“子規,回頭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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