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番外(2 / 2)

秦音眯起眼,眼底一片嘲諷,輕蔑道:“展昭,你該明白。”

“你對我來講,不過是一個任務而已。”

紅色衣帶翻飛,秦音轉身離去。

大雪很快掩蓋了她停留的痕跡,就像她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展昭閉上眼,雪花落在他臉上,融成水,一滴一滴從他臉側滑落。

偏偏隻有他一人當了真。

再相見,就真的是刀劍相向了。

展昭站在城樓上,看秦音一身素白銀甲,將東京城的禁衛軍殺的望風而逃。

展昭拈弓拉箭,身旁的白玉堂按住了弓箭,道:“你舍得?”

白玉堂緩緩抽了出了腰間的刀,道:“還是讓白某來吧,免得日後你悔恨不已。”

展昭淡淡道:“子規曾說過,若有一日,兵戎相見,她希望,死在展某手中。”

箭若流星,白色的身影從戰馬上跌落,倒在了血泊中。

展昭算的很好,力氣也用得足,她不會太痛,也不用再替趙爵賣命。

子規啼血,音斷命絕,她的一生,終究還是活成了她名字的模樣。

後來的後來,展昭一直都沒有娶妻。

也有人問他,為何不娶妻。

展昭淡然一笑,道:“展某的妻子,是一個很出色的女子。”

“她叫秦音,字子規,喜歡穿一身紅衣,武功很好,人也聰明。”

“她愛喝酒,愛打架,看見長得好看的男子,便走不動路。”

“她在三十三歲時,被展某親手殺死了。”

展昭曾做過無數個夢,夢到秦音走的前一夜,盈盈的目光看著他,問他為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他還沒來得及答話,場景又轉到雪山上,她目光決絕,聲音清洌,到最後的東京城樓,她倒在血泊之中。

餘生茫茫,念舊的人更容易受傷。

後來的展昭鬢發花白,從開封府辭行,一人一馬,來到了秦音曾與他講過的,巴蜀的故鄉。

子規鳥聲聲淒婉,聽當地人講,這是呼喊遠方的戀人。

子規鳥啼血,便有了這漫山遍野的杜鵑花。

杜鵑花開的燦爛,展昭又想起了那個灑脫肆意的女子。

展昭活到了一百零三歲,走過秦音曾提起過的路,喝遍秦音曾與他說過的美酒,於襄陽城中瞧見了秦音幼時歪歪扭扭練過的筆跡,那些他缺失的時光,都有人陪她走過。

展昭淡然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星辰回到天空,白發老人恢複了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身形蕭蕭如鬆,目光如水一般清澈,大步走到星盤下。

千歲的童子取來了他要的命盤,道:“星君,她殺戮太重,難入輪回,需償清前世罪孽,方能重返星盤。”

男子接過命盤,皺眉問道:“可有化解之法?”

童子搖頭道:“孽障未消,天命難違。”

男子放下命盤,轉身離去。

“我去陪她。”

童子在後麵一路小跑追著,勸道:“星君,一入紅塵,前事儘忘,你記不得她,她也記不得你,何苦呢?”

“她一世不入輪回,我便陪她一世,她生生世世不入輪回,我便陪她生生世世。”

男子回頭道:“滿天神佛不渡她,我來渡她。”

大星自夜幕中墜落,轉眼又是一個輪回。

襄陽城,夜風烈烈,吹起了小女孩的衣裳。

秦音站在城樓上,猶豫著跳還是不跳。

她不是被展昭一箭給射死了嗎?

怎麼醒來之後變回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有了上次被展昭一箭射死的經驗,秦音是知道她跟著趙爵肯定是謀反不成功的。

秦音歎了口氣,默默地爬上了城樓邊緣。

與其等著十幾年後被展昭一箭射死,還不如現在就跳樓摔死了算了。

睡不到自己想睡的男人,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業,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秦音坐在城樓上,兩條腿在外麵蕩著,隻需要在往前挪一步,就能馬上去死入輪回了。

秦音又往前挪了一步,狂風吹起她的衣裳,然而卻沒有迅速墜落在地。

她胳膊被人拽住了。

上方傳來了趙爵低沉的聲音:“音音,你做什麼?!”

秦音睜開眼,她被趙爵拽著,趙爵手扒著城牆,兩個人串成串,搖搖欲墜。

秦音歎了口氣,當真是前世欠了趙爵的,死都死不成。

秦音道:“吹個風,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三月暖陽,展昭跟隨朋友來到巴蜀。

不知名的鳥兒在天空盤旋,聲聲哀轉。

展昭問道:“這是什麼鳥?”

朋友答道:“子規鳥。”

展昭的心跳慢了一怕,他感覺到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撕扯著心臟一寸一寸的疼。

展昭手握巨闕劍,回頭遲疑道:“子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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