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愣了一下。
特彆恨的人?
秦音第一反應就是皇帝趙禎,沒那個能力就不要坐那個位置好了,占著個皇帝的位置不作為,逼得趙爵隻能揭竿而起,連累她也忙前忙後去造反,結果一個造反不成功,就被展昭前後殺了三次。
可再一想,趙禎也沒有什麼大錯,不過性格軟了些,缺少一些身為帝王應有的殺伐決斷,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值得她恨的。
秦音道:“沒有。”
“能在凡塵俗世走一遭,多麼的不容易,哪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恨彆人?”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到處玩玩轉轉來的自在。”
愛一個人太累,恨一個也太累,她誰也不愛,誰也不恨。
秦音說完話,倚在轎子裡閉目養神。
隔了很久,都沒有聽到展昭的聲音,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這幾日,展昭奇怪的行為多了去了,實在不缺貿貿然問她恨誰的這一次。
馬車外,展昭手捏著馬韁,抬頭看著東京城樓。
夕陽西下,旌旗飄飄,與殘陽交織在一起,紅的像血。
入了城之後,馬車不再搖搖晃晃。
東京城的路修的很是寬闊,馬車行在上麵,極為平穩。
秦音躺在轎子裡,聽街上的熙熙攘攘。
又走了一會兒,馬車停下來了。
展昭掀起轎簾,對秦音伸出了手,道:“到客棧了。”
秦音握著他的手下車,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展昭還扶了一下她的肩膀,避免她一不小心跌倒。
體貼的動作,看的秦音在心裡止不住地讚歎,南俠展昭一旦溫柔細心起來,石頭都能給人捂化了。
偏又長了這樣一個好模樣,可真是叫人割舍不下。
秦音就勢在他懷裡倚了一下,感覺到他身體有一瞬的僵硬,秦音大笑著起身。
秦音道:“表哥,你我同是男子,有甚好害羞的?”
展昭眉頭不自然地皺了皺,道:“莫要胡鬨。”
“好,好。”
秦音笑著走進客棧,回頭對展昭道:“我不胡鬨。”
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極長,她的衣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展昭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大笑時的秦音,比她捏著帕子嬌滴滴地微笑著順眼多了。
秦音走到櫃台前,掌櫃的熱情地招呼著:“客官,您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呢?”
“當然是住店了。”
秦音道:“要”
剛說了一個字,秦音的話就停了下來,目光在展昭身上飄了一下,問道:“表哥,我們要幾間客房呢?”
然而還未等展昭答話,掌櫃的便歉意地說道:“客官,真是不巧了,我們店裡,隻剩下一間客房了。”
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賊老天終於聽到她多年的呐喊了嗎?
有生之年,她還能跟展昭同床共枕?
秦音曖昧地瞟了一眼展昭,笑著道:“哎呀,表哥,看來隻能委屈你跟我住一起了。”
展昭皺眉,自動忽視了秦音那明著送的秋波,道:“我們再去彆的店裡看看。”
秦音:“”
果然同床共枕什麼的,也隻能是想想而已啊。
下一個客棧,床很大,房間也漂亮,可一想到不能跟展昭同床共枕,秦音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秦音奄奄地趴在桌子上,手指無聊地敲打著桌子,埋怨道:“表哥,你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麼?”
展昭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音,道:“隱瞞什麼?”
秦音抬眸看了展昭一眼,又懶懶地收回了目光,道:“我姑父是不是富甲一方的員外?”
展昭道:“不是。”
秦音哀怨道:“既然不是,那你花錢為什麼這麼大手大腳?”
“東京城的客棧那麼貴,咱倆大老爺們,居然還住兩個房間,實在是太奢侈了!”
然而不管秦音如何抱怨,也沒能改變二人分彆住兩個房間的事實。
展昭給秦音倒了一杯水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說是給秦音請大夫,好好地看一下她肩膀上的傷。
秦音點點頭,揮手讓他出去了。
展昭走後,秦音往床上一滾,身邊皆是柔軟的床被,秦音深呼吸一口氣,覺著她這一輩子,最離不開的,大抵也隻有床了。
顛簸的馬車在山路上行走這種事情,當真是消耗體力啊。
尤其是,她還是個傷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