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你(2 / 2)

感覺到展昭的身體停頓了一下,秦音連忙改口道:“不是。”

秦音自知失言,也沒去瞧展昭的臉色,隻是拉著他一直往前走,道:“今夜月色甚好,表哥就不要糾結我的衣服了。賞月,賞月才是頭等大事。”

州橋又叫天漢橋,正對著大內禦街,往南能瞧見朱雀門,往北能瞧見皇宮宣德樓。

橋身是青石鋪就的,寬闊又平坦,橋上馬車與行人來往熙攘,周邊酒肆的明燈高掛,歌舞場地一片升平。

此時又逢十五,遊人比往常更多,三三兩兩倚在橋畔,瞧著那橋下的汴水銀波。

明月當空,明月也沉入水底,水光瀲瀲,月光皎皎。

秦音瞧著水麵,不知為何,自重生之後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就靜了下來。

水中月,鏡中花,可看而不可摸,但世人偏偏又愛極了這種景象。

人潮擁擠中,秦音感覺到展昭輕輕攬了一下她的肩,道:“當心。”

暮春四月,天氣偏暖,遊人多是換上了清爽的衣服,秦音與展昭也不例外。

隔著薄薄的布料,秦音感覺到展昭手掌溫熱,暖暖的。

秦音就勢倚在他懷裡。

展昭身體微微一僵,臉色有些糾結之色。

行人越來越多,秦音感覺到展昭扶著她肩膀的手指略緊了一下,但到底沒有將她一把推開。

秦音抬頭看著展昭,眼裡有些迷茫。

她若是沒有記錯,以前的展昭,是極為討厭她的輕浮與隨意的,往常若是遇到她投懷送抱,早將她推開了。

對著展昭態度的改變,秦音認真地想了想,覺得大抵是因為她之前死的太慘,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派了溫柔的展昭來彌補殺她三次的血海之仇。

秦音看著月色下的展昭,他的英氣逼人的臉一派柔和,眼睛像是浸了水的星光。

秦音忽然就覺得,三次的橫屍東京城,換來一世的展昭溫柔以待,其實也不算太虧。

畢竟展昭那張臉,那一本正經的拘謹,以及那微微泛紅的耳尖,實在是太惹她喜歡了。

這樣想著,秦音貼著展昭的耳朵,道:“表哥,你若是一直都待我這麼好,那該有多好。”

秦音將聲音壓得很低,呼出的熱氣在展昭耳畔縈繞,展昭不自然地側了一下頭,道:“隻要你不胡鬨。”

“恩,不胡鬨。”

秦音笑了一下,手搭在展昭肩上,下巴就抵在手背上,道:“我什麼都聽你的。”

不胡鬨才是怪事!

老驥伏櫪,誌在謀反,像她這種天生反骨的人,不去謀反篡位,才是對不起這一世的重生呢。

江山與美人,她都要得。

秦音對展昭嗬著氣,道:“表哥,包拯是不是讓你去跟皇帝獻藝呢?”

“能不能帶上我?”

秦音的手指一寸一寸從展昭的肩膀挪到他的脖頸,在即將觸及到他脖子的時候,被他擋了下來。

展昭低頭問道:“帶上你?”

“對啊。”

秦音的手指跟展昭的手指過著招,道:“我現在無家可歸了,總歸要找個事情來做。打雜跑腿的事情我是做不來,所以想了想,還是混個官做做比較好。”

毫無意外,展昭勝了,壓著她的手指,秦音略微掙紮一下,見掙不開,便不再管,隻是瞧著展昭,央求道:“我的武功也不差,跟著你一同去獻藝,怎麼著,也能混個侍衛吧?”

展昭微微皺眉,思索著秦音的話。

秦音掙不開他的手,就用指腹撓著他的掌心,笑著道:“表哥,你總不能養我一輩子吧?”

橋上人來人往,州橋兩岸,繁華點綴著人間。

州橋下,汴水銀波泛泛,看日升日暮,聽悲歡離合。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展昭垂下眸,握住了她的手,斯條慢理道:“養你一輩子,也不是不可能。”

秦音呼吸一滯,而後心臟開始狂跳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周圍熱鬨的人群像是靜止了一般,隻剩下展昭淺淺的呼吸,以及輕輕的夜風。

夜風迷了秦音的眼睛,秦音眯著眼,笑了起來,道:“不成不成。”

“我不能總依著你過活,那樣你總會有厭煩我的一天。你若是倦了我,可以隨時一腳把我踢開,可我那時候已經離不開你了,該會有多慘?”

秦音抬起頭,漂亮的眸子裡映著皎皎的月色,道:“表哥,還是給我找一個事情來做比較好。”

“屆時我養養你,你也養養我,這樣可好?”

“表哥,我活了這麼多年,可是從來沒有求過人呢,這次就當我求你,好不好?”

秦音仰著臉,額間碎發隨著夜風飛舞,道:“算我求你了,帶我去耀武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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