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見斐潛如此謙虛不肯受禮,心中也頗為感動,心想道,怪不得奉先一直都在稱讚子淵,果然是個可以交心之人,也罷,此情暫且記下,待日後有機會再回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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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府上仍然是歌舞升平,花天酒地。
李儒到了的時候,看見董卓正在後堂一邊吃喝一邊讓眾歌姬在翩翩起舞,便一句話也沒有說,走近了堂內,自己尋了一席,叫侍女也給自己端上一份菜肴,便吃喝起來。
董卓最初看見李儒的時候還以為李儒是要來規勸他的,結果卻看到李儒竟然一句話沒講便坐下狼吞虎咽的自行吃喝起來了,不由得有些好奇,伸過頭問道:“文優怎生如此饑餓?”
李儒吞下一口肉,擦了擦嘴說道:“稟相國,今番有食,可明日之食尚無著落,故而多食之。”
董卓哈哈大笑,說道:“文優真會說笑,怎能明日無食……”
說到一半,董卓漸漸收攏了笑容,臉上的橫肉鼓起,瞪著李儒,問道:“……可是又有人作亂?”
董卓說實在的提起這些事情就有些火大,就不能讓老子喘口氣消停消停?剛當上相國就有人劫帝,這臉簡直都被抽得劈啪作響,現在剛想休息兩天,看李儒這話裡有話的樣子,難道又是有人搞事?真心是當我西涼鐵騎是泥糊的不成?
“雖無作亂亦不遠矣……”李儒從袖子裡麵拿出了那一張寫有“董逃歌”的紙張遞給了董卓,說道,“近日京畿幾乎一夜之間傳遍此謠……”
董卓匆匆幾眼掃過,臉上的橫肉亂蹦,瞪圓了雙眼,怒聲道:“此乃何人所傳?果真好膽!”
李儒說道:“此歌絕非一般凡夫俗子可作,必然有人傳授。儒已派人手徹查,但若是搜尋到此人,不知相國欲如何處置……”——李儒的意思很明白,寫出這個歌謠的絕對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不是普通百姓就意味著要麼是在朝的,要麼是在野的清流士族,無論是哪一個方麵的人,不管怎麼處置都是屬於牽一發引全身的,所以才問董卓的態度和決心如何?
“儘誅之!”董卓想都沒想,直接張口回答。這些家夥太可惡了,不給點教訓怎麼會懂得我董家的刀有多鋒利?
“唯!”李儒拱手一拜,略帶輕鬆的領命而退。
等李儒走了,董卓氣還沒消,哼哼作聲的坐在席上。
一旁這幾日頗為得寵的一名歌姬小心翼翼貼近了些,嬌聲道:“相國且息怒,何必理會那些俗人俗事,待奴家給相國舞上一曲可好?”
董卓血紅的眼珠子瞪了過來:“何為俗人?何為俗事?汝乃何人,膽敢妄言國事?來人!拖出去杖斃之!”
說罷一甩袖子,也不管癱倒在地苦苦哀嚎的歌姬,轉入後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