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斐潛微微的笑了出來,“我需要時間,也需要力量。不過,天底下就根本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等到所有條件都成熟的時候再去做。須卜骨都侯年齡也大了吧,不知道他還有多少的時間?據說身體也不是很好?”
“那我就更應該儘快解決這裡的事情……”於扶羅敲了敲桌麵。
斐潛點點頭,竟然稱讚道:“單於說的對,是應該儘快的解決這裡的事情。”
於扶羅瞪著斐潛,忽然笑了出來,搖頭道:“力量和時間是假裝不出來的……哦,對了,那把刀我忘記帶來了……若斐上郡沒有什麼其他的話要說,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嗯,好!”斐潛答應的非常的爽快,甚至都站起身來,就像是要送一下於扶羅似的,“那把刀就放在單於那邊沒事……反正過兩天,刀的主人來了,單於幫我還了也是一樣……”
於扶羅聞言硬生生的卡住了要轉向的身形,憋了半天終於是忍不住問道:“……斐上郡,你到底和這刀的主人是什麼關係?”
這個事情於扶羅其實是來赴約的最關鍵的問題,但是沒想到來到這裡之後斐潛卻像是忘記了一樣,根本不提,要不是他以要離開相威脅,斐潛就像是根本不想講一樣。
但是現在卻得到了一個讓於扶羅最不想得到的消息。
呂布居然要來?!
當然斐潛講的未必是真的……
但是萬一是真的呢?
並州狼騎的稱呼並不是一直都有的,而是自從有了那個人之後,這個稱呼才慢慢的響亮起來的,於扶羅知道那個家夥有多麼難纏。
什麼白波,什麼斐上郡,什麼河東郡兵,於扶羅其實都沒有放在眼裡,因為都沒有多少騎兵,於扶羅大可以輕鬆的想玩就玩,不想玩的時候抽身就走,反正步卒那兩條短腿想要在一片這種黃土平原追得上戰馬,純粹就是妄想。
但是如果招惹了呂布的並州狼騎,那完全不一樣了,一旦被其纏上了,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於扶羅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若是配合河東人乾掉這個斐上郡,萬一真的有什麼瓜葛,然後呂布衝殺進來攪局,先不說自己能不能推卸掉責任,河東這些郡兵能不能戰勝並州狼騎,單說自己返回王庭的事情,就恐怕真的要無限期的拖延下去了……
就像是斐潛方才所說的一樣,須卜骨都侯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若是自己能夠早一些回去,再用雷霆手段統一部落,那還可以在徹底分裂前挽回局麵,如果拖久了,人心一散,再想做什麼舉措都要事倍功半。
於扶羅並不關係河東的人和斐潛之間到底誰對誰錯,誰要殺誰,他隻想確定一件事情,到底選擇誰才能更好的幫助自己回到王庭!選擇誰更能支持自己奪取王庭!在這一個大目標之前,任何東西,任何允諾都可以讓步。
於扶羅是要親手殺了仇人,是要讓仇人的鮮血來洗刷掉遭受背叛的恥辱,是要用仇人的頭蓋骨來暢飲勝利的馬奶酒,但是絕對不是要等須卜骨都侯老死,病死之後,才在遠遠的發出獨狼的慘嚎……
須卜骨都侯是仇人,不是敵人。
敵人隻要是死了就是好的,管他是怎麼死的,就算是喝醉酒騎馬掉下來摔死的都行;但是仇人不一樣,仇人必須死在自己的手裡,這樣才能讓於扶羅在心靈上得到解脫,也才能寬慰自己父親的在天之靈!
“斐上郡!”於扶羅終於是按奈不住,正容道,“請你拿出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