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呂布便在營地之內設宴,回請王通、李曦和劉蘩三人,張家堡主托言說昨日飲酒過多,導致宿醉不起,並沒有來,呂布也不以為意。
王通三人也並非空著手來的,也是帶著幾個人手,挑著些物品,帶著些酒水而來,見了呂布也是歡笑如常。
呂布和王通三人吃吃喝喝,歡歡笑笑,也就不知不覺當中從午後一直吃喝到了黃昏。眼見已經入夜了,王通三人才醉醺醺的離席告辭回去休息。
張家堡堡門已經關閉,王通三人叫門卻叫不開,堡寨之上值守的人員,跪拜著,痛哭流涕的說道昨日已經破例一回,被堡主好生收拾了一番,今再開門,自家小命就不保了,還請多多諒解雲雲……
前來送一送三人的呂布,聞言也略有些尷尬,畢竟昨夜怎麼說也有他的一部分的原因,所以見王通三人跳著腳叫門卻叫不開,便出言請三人再回軍營安歇就是。
呂布連著喝了兩天,且在自家的大營之內,又得了王通三人特意的奉承和誇耀,也就放開情懷,也是喝得酩酊,連走路都有些漂浮了。
王通顯得有些醉意,和呂布手拉這手,從營門口兩人搖搖晃晃的重新回來,一邊笑容可掬的一路高聲說著要和呂布抵足而眠,一邊絮絮叨叨的扯著一些雜七雜八的話語,兩人搖搖晃晃的到了呂布讓人安排的帳篷處,又是說了好一陣子的話,王通這才念念不舍的放開了呂布的手,然後進了帳篷……
夜色靜謐,白天的喧囂漸漸的遠離,不管是人還是戰馬,也都漸漸的進入了夢想,然而在這樣一片寂靜當中,卻有些陰森在慢慢的蔓延……
半夜時分,忽然一陣大嘩,整個營盤都被驚醒了。
“怎麼回事!”負責今夜巡邏值守的魏續趕了過來,看到是王通幾人所在的帳篷之處,便將即將在爆發邊緣的火氣壓了壓,“……這個……請問一下,不知為何在此喧嘩?”
王通神色驚慌,見到了魏續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嗷的一聲就望李曦身後躲。
李曦連忙拉住王通,不住的細聲細氣進行安慰。
劉蘩上前,神色也是有些張皇,說道:“這位……校尉,方才……方才……”
劉蘩還未說完,就聽到王通在一旁驚慌的大叫道:“有人要殺我!有人要……要殺我,是誰?是誰要殺我?!”
“啊!?”聞言魏續也是一驚,大營當中雖然算不上什麼戒備森嚴,但也是有許多規矩,並不是什麼人想要走動就可以走動的,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校尉請過來看看……”劉蘩一邊走,一邊對魏續說道,“……明瑜兄今日飲酒多了些,半夜口渴難耐,便出帳尋些水飲,卻不料回來的時候,便是如此的一幕……”
在火把的照耀之下,魏續觸目驚心的看到,原本王通所住的小帳篷內的草鋪之上,一床葛被已經是稀爛……
魏續也是兵陣老人,這一眼看上去,便是知道這一床的葛布被,並非是人力撕扯導致,而是刀槍砍紮造成的。
“這是……這是誰乾的?”魏續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李曦一邊安撫著王通,一邊說道:“這大營之中,戒備森嚴,外人難以入內……你說這是誰乾的?這能是誰乾的?某等自認為是跟你們無冤無仇,不知為何要下此毒手!既然明瑜兄僥幸逃過了此劫,但依舊還是在營地之內,若是要殺要剮,便明刀明槍著來就是,為何做出這樣的手段?”
魏續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隻能是瞠目結舌。
反倒是劉蘩在一旁說道:“按照道理來說,也不至於啊……溫侯若是欲害吾等,又豈會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話音剛落,就聽到呂布接口道:“還是劉兄知某!”
營地裡麵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呂布也被驚動了,來到現場的時候聽到了劉蘩的這一番話,頓時覺得這三人多少算是清醒明理,心中才放下了些。
呂布用手捏著頭顱兩邊的太陽穴,著實有些頭疼。
連續兩天長時間的暢飲,就算是呂布這樣強橫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更何況才剛剛睡下之後就被吵醒,這樣的情形,就算是誰都有些不舒服。
高順,成廉等人了陸續趕了過來,站在一旁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眼前的詭異局麵。
王通見到呂布來了,一把趕上前來,拉住呂布的手,眼淚汪汪的衝著呂布說道:“……溫侯……溫侯……可是溫侯想要某性命麼……”
呂布好言勸道:“某與王兄一見如故,這兩日又是相談甚歡,怎會做此等無情無義之事?王兄稍安,某這就清查……”
王通似乎是這才覺得心情好些,但是還是緊緊的拉著呂布的手不放。
呂布無奈,也就任由王通牽著,然後轉首沉聲說道:“今夜是誰值守?”
魏續連忙上前,拱手而拜,說道:“溫侯,今夜輪值,是在下……”
“是你……”呂布皺了皺眉。魏續和呂布有一些姻親的關係,所以多少也算是半個自己人,所以呂布也不認為魏續敢背著自己搞什麼小動作,便說道,“去,將附近巡查衛隊之人全都帶過來!”
不多時,在附近負責巡邏的兵卒便全數被帶了過來,齊刷刷站著等待問話。
可是,這個事情又怎麼可能能問的出來什麼,這些兵卒都是一問三不知,既沒有看見有人出入走動,也沒有看見是什麼人行凶,都是到了嘈雜聲響的時候才注意到這邊……
“這……”麵對這樣的局麵,呂布也是沒了思路,將眉頭緊緊的皺起,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講這些兵卒,全數都斬殺了?
彆開玩笑了,雖然王通是一見如故沒有錯,但是呂布還不至於會替王通做到自廢武功的地步,況且王通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這個世道,死個把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若不是需要顧及一下冀州士族的感受,呂布甚至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處理算了……
況且眼前的這些兵卒,也未必是事件的參與者,或許有這樣的嫌疑,但是卻並不是太大,並且按照常理,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必然已經躲起來了。
但隻是進行鞭責的話,又顯得有些太輕。
營地之內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就可以說明在營地之內有不受呂布控製的一部分力量,而今天是來偷襲王通,那麼明天又會去偷襲誰?
不將這些人找出來,那麼今後睡覺誰能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