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和死的,價格差了好多。
所以兵卒二人都想要抓活的。
『彆過來!聽我說!』宋航二人也拔出了匕首,一邊試圖拖延,一邊往外緩緩後撤,想著逃跑。
『幼嗬!還有小刀呢!』兵卒渾不在意,步步緊逼,他們身上有甲,而且家夥事比宋航二人更長更粗更大,自然氣勢更足,一邊往前逼近,一邊大吼道,『來啊,朝爺這裡來!』
『來』字剛落下,猛然之間,就聽到有尖銳的破空之聲傳來!
站在靠後位置的那名兵卒慘叫一聲,血光四濺之中便是向前撲倒,後背上露出了一柄小斧頭!
靠近宋航等人,位置較為前麵一些的兵卒嚇得嗷一聲跳了起來,急急轉身,卻看見在黑暗的雨簾之中,露出了幾名穿著蓑衣的身影!
『嚇!是驃……』那名兵卒嚇得話都沒說完,便是立刻轉身就跑!
穿著蓑衣的黑影靠了上來,伸出兩個手指頭往逃走的那名兵卒點了點,頓時就有兩名兵卒越過了宋航二人,朝著那名兵卒追了下去。
過不多時,就聽到又是一聲的慘叫,在雨夜之中,很快又沒有些聲音。
幾名身穿蓑衣的黑影四下晃動著,還有人去翻看了一下在避風處宋航二人留下的包裹,然後有人回來低聲稟報了些什麼。
其中一人走到了過來。
『我是驃騎麾下,太史將軍帳下斥候隊率戴思。』那名穿著蓑衣的黑影站到了宋航麵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航,將自己的蓑衣扯來了一些,拉出了代表了驃騎兵卒身份的軍牌,在宋航麵前示意了一下,然後沉聲說道,『汝乃何人?可有信物?』
宋航此時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抖,『有,有,有有……』
宋航將匕首倒過來,把匕首木柄上的塞子拔開,然後從裡麵扯出了一團油布包裹著的東西,是一小塊玉石。
『火來!』斥候隊率戴思,接在手中,沉聲說道。
旋即另外有人在將要那堆篝火之上取了一根正在燃燒的木頭湊了過來。火把在細雨當中,劈裡啪啦直響。
玉石很小,做工卻很精致。
戴思借著搖晃的火光,舉著仔細看了看,然後朝著宋航點頭,笑著說道,『歡迎回家……你安全了……』
……ヾ(^▽^ヾ)……
長安。
如今錢幣體係逐漸完善,但是也引發了一些弊端出來。
之前大漢用的要麼就是銅錢,要麼就是布匹絲絹等物,作為一般等價物,但是隨著征西錢和驃騎錢漸漸的推廣,五銖錢和布匹等不受歡迎的錢幣就不得不麵臨著退市的風險,再加上金銀等貴重金屬加入了市場流通,使得市麵上的錢幣流通逐漸規範起來。
其次,就是飛票的承兌。
往來商貿的發展,貨物的增加,對於貨幣,特彆是大額貨幣的需求也就在增加,所以斐潛對於貨幣的調整也正當其時。隻不過一些後世的金融衍生物並不是那麼好添加進入這個時代的,也就自然被一些『聰明人』抓住了漏洞。
首先就是舊有錢幣的置換問題。
因為五銖錢的泛濫,所以對於五銖錢的置換是很低價的,甚至那些惡錢上千,未必都能置換成為驃騎錢一枚,但是對於銅器,相對來說就寬容了一些。
結果就有人開始假造銅器了。最常見的就是在銅之中摻入鉛。雖然說摻多了,銅會變脆,但是青銅鑄件麼,大塊一些,說是從胡人手中收來的殘品什麼的,再加上漢代也沒有很方便的測量工具,即便是斐潛讓天文台那幫子人定出了一個類似於『水測法』的方式,也有很多邊境的小吏根本不懂,有時候多一些少一些也無法有什麼準數。
以至於到了現在,收銅器都要砸開來了……
畢竟華夏銅礦本身就不富裕,嗯,其他的礦也都不富裕,就彆聽公知天天吹說什麼地大物博了,而是地大礦稀,什麼都缺。
另外一個方麵,就是飛票。
憑票取,不記名,不掛失。
除了彷造的問題之外,就是這玩意實在是太方便用來賄賂了。
斐潛緩緩的提著筆,在紙上寫著字。
如今用毛筆多了,斐潛的字也漸漸有了些功力,雖然不至於達到什麼顏真卿的程度,但是至少像模像樣,不像是最開始的時候宛如狗爬一般。
龐統在旁邊看著,『官吏……帳戶……實名製度?』
斐潛點了點頭。
龐統眼珠子轉了轉,大體上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可是又皺起了眉頭來:『主公,這倒是個方法,可是這也太容易被破解了……』
斐潛哈哈笑笑,『以假名,以他名,以不知之名等等……對吧?』
龐統點點頭。
斐潛又是點了點桌桉上的字,『那又何妨?隻要是走這條路,終究是有印跡……隻是查與不查而已……總是比這些人再去研究什麼其他途徑更好吧?』
龐統先是有些茫然,想了想之後便是撫掌而笑,『妙哉!若無此法,便是各尋各道,有了此法之後,便唯有一途,此乃圍三闕一之策也!妙哉,妙哉!』
人性,本身就是貪婪和懶惰的,沒有時時刻刻警醒,便是極易被自身的欲望所控製。
難道是斐潛處理貪腐手段不強麼?
並不是,可依舊免不了有人因為某些原因,覺得自己可以『僥幸』一下……
這種人在大漢當下有,在後世的封建王朝之中也同樣有。
那麼這個『官吏賬戶實名製度』就能發揮出一定的作用了。存錢用錢,貪來的錢必然無法直接用到自己的賬戶,而一旦使用他人的賬戶,就難免會留下印跡。
就像是後世為什麼明明某信某寶都能完成支付工作了,也運作了很長時間沒有什麼問題,但某幣還是遲遲不肯擴大,還不是因為某些人害怕一旦數據化被國家知曉了,那就有很多根的狐狸尾巴藏不起來了……
『另外,那個走私之事,』斐潛又拿過了一張紙,一邊緩緩的開始下筆寫字,一邊說道,『都傳出去了麼?這事情,最好在三月之前辦妥,要不然科舉就耽擱了……』
龐統點頭說道:『回稟主公,傳是傳出去了……』
『然後?』斐潛一邊寫,一邊問道。
龐統皺著眉,『可惜這王氏女英,未必能有這個能耐……就怕是膽小畏懼……』
王英性格使然,多少是有些膽小怕事。
斐潛點了點頭,然後寫下了最後一筆,抬起筆鋒,微微看了看,笑了笑,『無妨……這女官,也不僅僅隻有王氏女……當然,如果王氏女英真能站出來,自然更好……女官之製,是否能夠早些立起來,也就看這女子敢不敢染些血了……不過,這王氏女……再看看罷……』
桌桉之上,『以理服人』四字,雖說是用墨寫的,可是筆畫鋒芒之間,卻似乎隱隱有些血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