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7章李典有策安漢中,張遼無計見驃騎(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9016 字 7個月前

李典雖然說身上冒著酒氣,但是精神卻沒有像是蒲氏還在場的時候那麼的萎靡恍忽,反而像是一把剛剛磨礪出來的長劍,散發出了銳利的光芒。

他攤開了一張竹紙,準備將他設想的策略寫下來,遞送到驃騎之處。

在氐人王蒲氏還沒有來之前,李典就已經隱隱約約的有了一些想法,但是還沒有徹底的成型,所以也不方便上報,但是李典沒想到的是,張遼前腳才走,後腳氐人王就過來了,因此李典也沒有說要等到他想好,或是上報了之後再讓氐人王前來……

畢竟這就像是戰陣之中一樣,對手永遠不會等你準備好了才開始。

氐人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和大漢發成的衝突次數,並沒有像是匈奴或是羌人的那麼多,所以相對來說他們生活得更為安穩一些,也同樣導致了氐人的數量會比較大,分布也很廣泛,上至隴西,下至川蜀,都有氐人的存在,並且因為氐人王可大可小,所以大多數情形下,就像是一盤散沙一樣,難以形成合力,也不會有太大的威脅。

當然如果出現有楊千萬和王貴那樣的大氐人王,想要統合整個的氐人部落的,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必須時刻注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潛移默化的教化氐人,並且不引起氐人的反感,這就是考驗與氐人接觸區域執政官員的本領了。

李典提起筆,略微沉吟了一下,寫下了『以利分之』四字。

光武帝給與氐人王冊封,授予印綬,固然是一種拉攏,但是到了當下,在大漢皇權衰弱,並且東西兩分的情況下,若是隻懂得抄襲舊有的答桉,一味的模彷,那麼就很有可能並不會產生出與光武之時相同的效用。

簡單來說,什麼東西都是第一次才最珍貴。

隨著印綬在氐人王之中的泛濫,光是授予職位,很有可能就是個笑話。

那麼針對於氐人這種分散的群體,有什麼方法是最有效果的呢?

李典就想到了『利益』。

但凡是人一多,最容易出現的問題就是利益分配不均。

小到團夥,大到團隊,好人壞人平常人,隻要牽扯到了利益,都自然而然的會出現這個問題,而能將其解決好的,少之又少,尤其是像氐人當下王很多的情況,誰能信服誰?誰才能充當平衡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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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南匈奴完全不同的是,氐人王是在山中的,不像是南匈奴一樣就在陰山邊上,這些氐人就像是一個個的自給自足的小莊園,除了交換一些必須的生產生活資料之外,其實甚少和外界有什麼接觸,這就導致了教化力量難以滲透到氐人區域。

漢人的語言和習俗,氐人聽不懂,也不想明白,所以怎麼教化?

所以在教化之前,首先就要加強溝通。

這就是利誘的第一步。

不給利益,怎麼能引出氐人來?但是要怎麼給,以及給什麼,就成為了問題的關鍵。

李典最終決定是從農桑入手。

因為不管是漢人還是氐人,都是要吃飯的。

就算是再愚昧愚蠢的人,都會本能的要吃東西,要生存,所以在這個話題上,永遠都不會過時,也不會被氐人所排斥。

同時李典還故意以打賭的方式進行,這就使得從強加式的『給』,變成了讓氐人自動的『求』。等到了雙方耕田對比的結果出來,氐人必然就會想要偷偷摸摸的搞倒漢人的所謂『秘訣』,然後氐人就自然會自發的學習漢語,學習漢人的技術,以及改變自身的習慣習俗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整個策略的時間較長,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見到什麼效果,也不是說當下做了,第二天就能有一大堆的氐人,在什麼午時三刻跑到城下跪滿一地咣當磕頭……

所以在大漢之前的政治氛圍當中,類似這樣長期的計劃,一般的官吏並不太願意去做。

誰知道自己能在位置上乾幾年?

一個混亂的政治體係,即便是有想要安心做事的人,都是無法做好事情的。

李典筆微微一頓,然後停了下來,皺著眉,又將有驃騎批注的那些氐人資料拿到了手中,仔細看著那簡簡單單的前後四個字,然後琢磨著,然後越是琢磨,越是覺得有道理。

『事敗』,誰給敗露出去的?不用說,肯定是漢人自己敗露的。可明明是對於漢人自身有益的事情,怎麼會敗露出去了?難道當時泄露消息的漢人不清楚這是大漢國策,是對於漢人自身有益的事情麼?顯然也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某些眼前的利益。

國家的利益是國家的,他拿不到。

或者說一時半會他感覺不到,而眼前的利益就是立刻可以獲得的。所以這就和驃騎後續的兩個字聯係起來了,『事廉』。如果一個官吏不能廉潔,那麼大概率就不會為了國家為了華夏民族做什麼事情。

但是隻懂得廉潔的官吏,能將事情辦好麼?就像是孔奮。他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廉潔了,但是他失去了所有官吏的支持,反倒是因為他的廉潔感受到了公平待遇的氐人首領才在最關鍵的時刻成為了孔奮之下的戰鬥力量。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極大的諷刺。大漢養兵千日,到用的時候卻用不上了!

連氐人都能打敗的賊人,雖然說是在山林之地,氐人可能更熟悉道路,更有地利,但也僅僅這一點而已了!根據資料上麵所寫,孔奮根本就不懂什麼軍事,所以要麼是氐人首領天縱奇才,要麼就是賊人其實也是爛到了可以……

這樣的兩種情況,其實都說明了一個問題,孔奮之下沒什麼卵用。因此作為一地主要官職,隻懂得自己廉潔,而不懂得約束手下,整頓吏治,顯然也是有很大的問題。這種問題在一般時刻或許並不明顯,但是像是孔奮一樣一旦遇到了賊人,那麼問題就大了。

而對於漢中來說,難道就沒有『賊人』了?

那麼對於李典來說,他不僅僅是要考慮自身的廉潔,同樣也要考慮其治下的官吏的廉潔問題,而想要讓官吏廉潔,首要的問題就是要保證這些官吏能吃上點正常的『飯』。

官家飯。

定時定點,安全,有保證。

要是習慣了在外麵隨意吃屎,那就不好控製了。到時候說不得就會有人反過來質疑那些吃正餐的,難道看盜版……呃,不是,吃屎不香麼?

雖然說屎一樣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道的屎,在吃的時候或許沒有什麼差異,但是吃下去之後肯定有所不同……

李典將他的思路和策略,寫了滿滿的三張竹皮紙,才算是有些意猶未儘的停了下來,然後再重新審視了一遍,又將其中的一些用詞用語不當的地方略微修改了一下,這才取了新的竹皮紙,重新端端正正的抄撰了一遍,裝在了竹筒之內,用火漆密封好,鄭重的取了印記,蓋了上去。

『來人!』李典叫來了護衛,『即刻送往長安,交由主公親啟!』

相比較於李典的胸有成竹,有了大體上的策略來說,張遼就覺得心中沒有什麼底數了……

張遼也是多多少的察覺到了一些問題,隱隱約約的聽聞了些風聲。

這個問題,不是漢中的問題,而是西域的問題。

漢中的問題說大不大,張遼雖然沒有像李典那樣思索著更深刻的教化問題,但是對於在漢中的過程當中,他不僅是重新穩定了商道,靖平了地方,並且開再次修建擴展了通往長安的道路,修建了多個轉折運輸的驛站,也可謂是頗有功勳。

可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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