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接到近衛的電話時,如五雷轟頂,她死死地握住手機,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靜默三秒後,“具體捅在什麼地方,已經多久了?子遇失血狀態怎麼樣?”
她轉頭吩咐護士馬上空出一間手術室,準備血漿,顧子遇不算特殊血型,AB型血醫院血庫儲備很充足,她掛了電話後,讓護士站的問消化科和普外有沒有醫生在值班,來一趟手術室,為了以防萬一。
顧瓷的手不斷地顫抖,她努力地穩定心神,顧瓷,不能慌,不能慌,你若慌了,子遇怎麼辦?沒事的,冷靜!
她迅速衝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臉,穿上了無菌服,不到三分鐘,陸知淵抱著子遇出現在醫院的頂樓,他抱著顧子遇匆匆往樓下走,很快就到遇上顧瓷,顧子遇的血沾了陸知淵一身,腰腹間全是顧子遇的血,顧瓷一看就覺得燒心得慌,迅速把顧子遇送進了手術室。
顧子遇的呼吸非常微弱,顧瓷很剪掉他的衣服,顧子遇的羽絨服裡還穿著一件毛衣,毛衣裡麵還穿了一件保暖內衣,三層衣服都被捅穿了,顧瓷看了一眼心電圖,隻覺得眼前一黑,這情況下拔刀,子遇呼吸一定會停。
“顧醫生?”護士長提醒她。
顧瓷深呼吸,“準備電擊急救。”
“是!”
……
顧子遇呼吸停了三次,最長一次停了三分鐘,護士長都覺得救不回來,顧瓷不死心,自己親自上手電擊,還不停喊著子遇的名字。
“子遇,媽媽在這裡,爸爸也在外麵,你彆走,彆回去!”顧瓷被恐懼占據了心神,已不敢猜測子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隻想拚命地留住子遇,可他的心電圖就是一條直線,宣布著他的生命體征,顧瓷的手因抓著儀器而變得無比沉穩,不斷地給顧子遇電擊。
“子遇,不要離開我,你聽到沒有!!”顧瓷的汗水和淚水低落在口罩裡,學醫有什麼用,救不了她的兒子,救不了她的兒子。
陸知淵耳力極好,手術室裡的一舉一動都能聽清楚,也聽到了顧瓷崩潰的聲音。
子遇救不回來了嗎?
陸知淵絕望地靠著牆壁了,閉上了眼,手機在震動,他已無暇顧及,腦海裡全是顧子遇的音容笑貌,他為什麼要帶顧子遇去看煙花,為什麼要帶顧子遇去人多的地方,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子遇,為什麼要讓子遇離開他的視野。
無儘的懊悔也救不回子遇,他躺在手術台上,沒有了呼吸。
在送顧子遇來的途中,他已沒了呼吸,陸知淵的臉貼著顧子遇的臉,能感覺到他的皮膚越來越冷,他的生命力正一點點地消散。
子遇……他想起那個荒唐的預言。
他是孤寡終老的命,無妻無子。
命運出了意外,就會自動修正,可子遇不是一個意外,他會笑,會哭,會鬨脾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子遇長命百歲。
手術門推開了,護士長匆匆出來,接過護士拿過來的血漿,可顧子遇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護士長看著沒有變化的心電圖,心疼崩潰著的顧瓷,所有人都注意到顧瓷說媽媽,他們都很意外顧瓷有這麼大的兒子,心疼著崩潰的顧瓷。
他們和顧瓷一個團隊,共事這麼久,被顧瓷的醫術所折服,隻要是顧瓷參與的項目,團隊榮譽一定少不了,不管什麼樣複雜的手術,她都能輕鬆應對,曾幾何時見過顧瓷如此崩潰的模樣呢,躺在手術台上的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
“顧醫生,患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