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開碎發,盛夜行把路見星的眉眼露出來,“你還想以後陪我住精神病院?”
回答他的是路見星緩緩地一個點頭。
“我沒那麼嚴重……”就算要去,也不會帶你一起啊。
“算了,不看了,來滴眼藥水。乖啊,把頭仰起來,”盛夜行拿過桌上的滴眼液,彎下腰捧起路見星的臉,“給你滴一點兒,會舒服很多。”
“苦的。”路見星強調。
“藥當然是苦的。”盛夜行說。
之前每次滴眼藥水,總會有一些淌下臉頰流入他的嘴唇裡,路見星卷舌尖一舔,就能感覺到難言的苦味。
給路見星小心翼翼地滴好滴眼液,盛夜行準備去拿點兒紙巾給他擦,回頭就聽到路見星特大聲地喊:“我哭了!哭了!”
盛夜行失笑道:“這是藥,不是眼淚。哭這個字不能掛在嘴上。”
“藥,苦的,”路見星認真極了,眼圈也紅紅的,“眼淚也是。”
像真的哭過。
盛夜行慌得回頭把擱置到一旁的那本書拿起來胡亂地翻了幾下,剛才自己拿起來的那幾頁折痕明顯,盛夜行一下就翻回去了。
書頁下方明顯有被什麼液體浸染過的痕跡,紙張微微鼓起一小塊。
這一頁的最後一段寫著——
“光天化日之下,歡聲笑語中,你卻在盤算著怎麼結束這一切。
很妙,這種被全世界隔離的感覺。
任憑誰,對你做什麼,你體會到的都是一種隔靴搔癢般的無力感。”
盛夜行沒吭聲,把書放到自己枕頭邊,側過身子去抱路見星,沉聲道:“書我給你沒收了,以後都彆看這種了,知道嗎。”
路見星還是瞪著眼看他,唇色有些發白:“我……圖書館,借的。”
“明天我去還了。”盛夜行說。
“好。”路見星點頭。
兩個人剛耳鬢廝磨完,宿舍門又被敲響了。
為了“安全”起見,盛夜行現在養成了回宿舍就鎖門的習慣,誰有鑰匙都開不了。
於是李定西在門口邊拍門邊喊:“老大你怎麼又鎖門啊!躲寢室打飛……”
幫他搬蛋糕的顧群山打斷他的話:“這走廊上,還公共場合,你注意點兒文明用語。”
“噢……我明天生日,我最大。”
“你是個成年人,這樓道裡還有小學弟呢,你對人負點責任行不行?”顧群山托住蛋糕,害怕把這脆弱的食物給顛簸了。
盛夜行開了門,把毛巾搭上肩膀,衝門口一吹口哨:“今天知道回來住了?進來吧。”
“我怎麼感覺有股味兒……”顧群山動動鼻子。
李定西補充:“荷爾蒙的味道!”
“對對對,太準確了。”顧群山表揚他。
“彆貧,”盛夜行一毛巾抽到顧群山後腰上,把蛋糕接過來放寢室凳子上,挑眉道:“今天怎麼不在家裡住?”
“為了慶祝我戰勝病魔十八周年!”
盛夜行瞥他:“真的?”
“再說了,你也沒戰勝啊,”顧群山補刀,“頂多抗衡一下。”
“顧群山你非要刺激人嗎?也不完全是……”李定西說,“十八歲嘛,想和你們一起過。哎,我讓群山叫展飛冬夏他們,叫了沒啊?”
“叫了叫了,他倆買辣鹵去了。”顧群山搓搓手。
盛夜行點點頭,又伸手去彈路見星後腦勺,朗聲笑道:“路見星,彆看書了,來過十九歲生日了。”
“……?”路見星懵了幾秒,寫字的動作仍不停歇,嘴上還是說:“這麼快!”
“對啊。”盛夜行說。
“老大啊,”李定西走過來輕推了盛夜行一把,“彆逗我們見星兒了,被你玩兒得傻不拉嘰的,一見你就笑。人家以前那麼酷。”
“一見我就笑還不好?”
“又不是見我笑,當然不好了。”
“他是看你搞笑才笑,”盛夜行回推了一把,“他看我,是因為見我就高興。”
李定西瞬間喪著個臉,戳了自己臉蛋兒兩三下,嘀咕:“我是挺搞笑的。”
盛夜行一勾唇角,“對了,我想起來,上個月有一天我和展飛在走廊上喝飲料,路見星走過來觀察了一會兒,你猜他說什麼?”
“說什麼?”在旁邊騎凳子上打手遊的顧群山突然插嘴道。
盛夜行答:“說你和展飛混在一起是綠色的。”
“混在一塊兒就是綠色?”李定西說,“哎,那我是黃色還是展飛是黃色啊?”
“這不扯淡麼你,除了你還能有誰是黃色。”顧群山說。
李定西瞪顧群山,不滿道:“滾一邊去,你彆乾擾我見星兒判斷……”
沒想到,路見星正在寫作業的筆都停下來了,還定了定神,表情十分冷酷地說:“你,黃色!”
:左燈《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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