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拽(1 / 2)

特彆觀星 羅再說 10497 字 8個月前

第八十五章

拔罐完畢,宿舍也響了熄燈口號。

再不過半小時,今晚代替張媽值班的明叔就要上來查人了。

盛夜行側臥在床上,看路見星動作生澀地給自己掖被子,在黑夜中也懶得抑製得意,笑起來往路見星的臉上親一口,再捏把腰,問他屁股那些地方去衛生間洗過了還疼不疼。

初次“犯錯”,盛夜行不太放心,非追著問:“你屁股還疼不疼?”

路見星不吭聲,揉了揉酸脹的腰。

老問屁股,怎麼不問問腰啊。

疼的是腰!

至於屁股……本來不疼了都要被問得又疼起來。

“我明兒給你買點藥好了,我上百/度搜搜得塗什麼藥……”盛夜行在枕頭邊開始亂摸手機。

“?”路見星疑惑。

翻來覆去地不安心,盛夜行從身後抱擁他,吹一口氣過去,哄人:“那你,你前邊兒疼嗎。”

路見星憋紅了臉,聲音啞啞的:“耍流氓。”

“我哪兒耍了?”憋不了笑,盛夜行裝得一本正經,“我沒耍你還說我,那我今天不再耍一次都說不過去了!”

“……”路見星聞言,背對著盛夜行,閉眼要裝睡。

查藥物的心情都沒了,盛夜行把手機鎖屏了扔到床腳去,故意大聲說:“行,深夜座談會取消,我也睡了。”

“彆呀。”

回一聲,路見星立刻轉過身來瞅著他,“疼。”

“你終於舍得說了?我就說第一次哪兒有不疼的,”盛夜行急得坐起來,“哪兒疼?”

“哪兒都疼。”

“哪裡最疼?我先給你揉揉。”

路見星搖頭。

這徹底觸及到盛夜行的知識盲區,“那怎麼辦?”

“眼罩,”路見星眨眨眼,“想玩兒。”

路見星想跟他鬨,就把擺在桌上的眼罩也扔上床,要盛夜行戴上。

拗不過他,盛夜行隻得把眼罩戴上,再問:“怎麼了?”

路見星並沒有回答他,低頭,力道不輕不重地吻上盛夜行的嘴唇。

嘴唇被細細碾磨的感覺很舒服。

從唇角到舌尖,從深吻到舔對方的嘴唇,觸感柔軟濕熱。盛夜行跟隨路見星的節奏,在被攻略後選擇隻退不進,完全成為被動一方,也明白這是不同於以往的享受。

和以往不同了,路見星給他的吻不再隻是限於“親親”,現在一吻上就忍不住亂摸亂放的手逐漸成了一種意味不明的符號。

他們都在長大了。

眼睛看不到,盛夜行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觸感上。

原來喪失了一種“感官”是這樣的。

一直以來,路見星是缺失的,現在的自己也是。

缺失了任何一種,那其他的也會更加敏銳。

睡前的蒙眼親吻完畢,路見星用手指一點點撥開眼罩,笑起來。

雖然床簾內光線很黑,兩個人互相看不見臉,路見星也非常安靜,但盛夜行就是知道他在笑。畢竟路見星隻要一彎唇角,盛夜行的世界都好似在發光。

“我先。”

躺下後,路見星閉上眼,緊張地捏住被角,“我先睡。”

“你睡著了我再睡?”盛夜行問他。

“嗯。”

不知道怎麼的,最近好幾次路見星都睡得更晚,閉眼無法入眠,睜眼又看見盛夜行安靜地睡著了,心裡就發慌,難受。

盛夜行沒吭聲,表示沒答應。

他把手肘撐在身側,含糊道:“我很困了。”

而且不能再這麼慣著路見星了。

他最近常常陷入一種莫名的焦躁中,想推著路見星成長,又舍不得下手。

察覺不到盛夜行的“不樂意”,路見星就當他默認了。撅屁股將頭往盛夜行懷裡一拱,蹭了又蹭,沒幾分鐘就能一頭栽進睡夢中。

學習壓力大,天氣又冷,市二學生同冷空氣鬥智鬥勇,沒多久就有人裹著棉被來教室了。

盛夜行忘性依舊大,常出了門才想起沒穿羽絨服,一回頭,路見星手上正搭了一件兒,麵色凝重地瞧著他。

寢室裡各個位置,“厚衣服”、“帶鑰匙”、“帶傘”、“裝熱水”等字樣的便簽紙粘得越來越多……

對盛夜行的擔心愈重,路見星愈發說不出口。

一月底,有一天市裡下了雨,盛夜行又忘了拿傘,隻得找班上的人借。

哪知道路見星像被撥動了腦子裡哪根弦,傘一撐開就揮手打掉了。

他打掉傘,背靠在雨水衝刷過的教學樓牆磚上,邊躲邊說:“這不是,我們的傘。”

“我們的傘,我忘帶了。暫時用一下。”盛夜行舉著傘靠過去。

路見星還是躲,語氣慍怒:“傘!”

“傘在這兒!”

“這不是!我們的!傘!”

他固執地重複,再衝進雨中。

盛夜行心頭鈍痛,頓覺挫敗,當下就把這傘還給了同學,脫下校服外套,往雨裡衝。

一路頂著校服外套回到宿舍,路見星進門就到陽台上,拿起原本晾好了傘,抹了抹眼睛。

路見星表達不出自己的感受。

這種感受也是他自己察覺不到的。

他像被黑暗痛苦地掐住喉嚨,卻喊不出一句“救我”。

他手上全是雨水,臉上也是,這一抹,本來就不怎麼乾淨的雨水全進了眼眶,沒一會兒就發炎了。

盛夜行有點急,沒注意到他的眼睛,捋開路見星的校服就湊上去,親一口全是雨水的味道。

兩個人頭發濕漉漉的。

最後一頓耳鬢廝磨結束,盛夜行看他眼睛又紅又腫,“哭了?”

路見星本來不想哭的。

被這麼一說,他突然更加強了難過的情緒,順著眼睛的疼痛感一擠淚——

眼淚真就這麼滑出來。

“還真哭了,”盛夜行心疼壞了,“哭什麼哭,不就是沒拿傘麼。”

說的是斥責的話,表情也凶巴巴,他語氣卻溫柔得不行。

路見星亂擦兩下臉蛋,艱難抬眼,“是雨。”

沒有哭,是雨!

從那以後直到放寒假,市二都沒再下過大雨。

偶爾有毛毛細雨飄落下來,路見星不打傘,也不再提醒盛夜行帶傘,兩個人默契地把內搭衛衣的帽衫全扣腦門上,在小雨中並肩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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