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根除的過程應該會回歸到「人間失格」本身的使用特性上來,用接觸的方式來消解已有的異能力。
那麼,有了這個大前提,再借助“書”的力量,就有了從基因上消除一切異能力新生的可能性。
毀滅掉現在,再消除掉新生——陀總的目的就以一種相對溫和又絕對保險的方式完成了。
而為此,他需要一個能夠承受「人間失格double」的身體。
不是所有的異能力都可以隨意轉移到彆人身上的。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獵犬”,通過手術的方式強化身體,改變異能力的強弱性質,都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苦痛不必多說,還需要定期維護,否則身體就會腐壞。
能夠承受上述痛苦的人已經是少數,還需要考慮異能力對身體的要求。
就像是中也爸爸的荒霸吐一樣,異能力對身體的選擇遠大於人對異能力的選擇,所以從來沒有誰可以有選擇什麼異能力這一說。
大部分的異能力都是天生的,由自然進行選擇。
而「人間失格」作為一種極其特殊的能力,對承受者的身體有更強的要求,你看太宰大人那無論自殺多少次都不死的身體,是常人能夠擁有的嗎,其他的人做得到嗎!
你再看看他的心智——可以推測「人間失格」這種異能力對使用者的精神也有極高的要求。
如果我最一開始的表現不能令陀總滿意,他大概率會想辦法提取我身上的「人間失格」,然後再找受體——或者用西格瑪來進行初步實驗,最後用“書”來創造新的受體。
而我的各方麵條件,如今達到了陀總的要求。他也知道了,我是由“書”創造出來的特殊體,完整的特殊體。
我沒有精神層麵的“身份”,但是生理上的一切都已經足夠。
那麼他接下來需要的,就是這個世界太宰大人身上的「人間失格」。太宰大人應該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讓自己進入到Meursault監獄內,那裡的相對獨立和銅牆鐵壁就讓陀總也很難悄無聲息的伸手進去。
現在,是到了要我選擇的時候了。
從合作關係上來講,其實我和陀總的關係會更加牢不可破。他說的也很對,以他的迫切程度,他會更希望我獲得一個完整的“身份”。
我正思考著,就見陀總把手上的紙飛機往前一推。那個缺了一角的“書”就這樣精準的飛到了我的麵前,還撞到了我的眉心上。
我突然感覺腦子白了一下,好像有什麼畫麵飛快的閃過。是很奇怪的畫麵,我照著鏡子,但是鏡子裡的我好像又不是我。
好像還有一個空曠的場地,另外一個“太宰大人”在催我,做些什麼,去——買抱枕?
還有最後一個進洗手間的畫麵?!
我這都在想什麼啊!
定格在最後一個畫麵中,閃過圖像中的那個“我”突然扭頭看向洗手台前的那一麵很大的鏡子,鏡子上是我——“我”在褪色,橘色的頭發和蔚藍色的眼睛似乎都在褪色,而且是越褪越黑。
就像是滴了一滴非常濃鬱的墨水上去一樣。
我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一種強烈的心慌感讓我丟開了那個由“書”疊成的紙飛機,隻想讓讓自己的精神快點回轉。
“那個時候我就像嘗試一下,讓你接觸‘書’的部分。這件事在西格瑪身上就有過體現,當一個由‘書’創造的個體在此接觸新的‘書’頁之時,他身體當中和‘書’有關的部分就會開始消散褪色。”陀總不知什麼時候又走了過來,將紙飛機撿了起來,“看到了吧,你的存在太脆弱了。如果你長時間接觸‘書’頁的話,你身上唯一不屬於‘書’的非虛幻部分就隻有「人間失格」而已。”
“你是想說,你隨時都能拿捏我咯?”那種從未有過的混亂感讓我煩躁,我衝著冷笑了一聲。
陀總沒有直接回答我,我猜他是默認了的意思,“太宰君明明知道這些,卻還是想要讓你保管那一片‘書’的碎片,你還對他抱有幻想嗎?”
利誘加威逼唄。
“怎麼樣,隻要你想,我可以馬上用‘書’給你一個完整的、被世界認同的身份。”陀總這次向我伸出了手。
我略一思索,終於想通了什麼,將自己的手放上去,回握住了他的。
交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