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大人他——就要回來了!
他高興極了,記掛著兄長生日的他,打算好好準備一下,一定要讓他看到弟弟的成長!
畢竟每次阿修羅學會了新的東西,因陀羅總會開心。
哦對了——還有磐石。
他從雪奈那裡知道的,給重要的人送磐石,可以表達自己的決心。
上次兄長離開後,他和父親也談了很久。
談完之後,他非常害怕兄長大人誤會了他的意思,於是便想著借此機會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決心。
寫什麼呢?
肯定要支持兄長大人繼承忍宗嗎?
不行不行,太膚淺了。
阿修羅知道,兄長大人根本沒有外人看著那麼在意這個位置。真正在意那個位置的人是他自己,在他眼裡,隻有兄長大人有資格登上那個位置的。
那就寫不和兄長為敵吧!
對!
就寫這個,往後不管有什麼事,他都絕對不會和兄長大人為敵的。
等刻好了之後,他又覺得太醜了。
他應該好好練一練刻字再正式往上刻的,阿修羅太過著急了,導致寫上去的就像鬼畫符一樣。
這樣直接拿到兄長大人的麵前嗎?
阿修羅捂臉,太羞恥了。
找個東西蓋一下吧?
他算著時間。
啊啊啊啊,已經快要到時間了!
慌亂中,父親身旁的親信正好看到他,“阿修羅大人,您吩咐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有些細節羽衣大人正在親自確認。”
看到他,阿修羅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趕緊問他有沒有能夠遮住石頭的布。
說話間,親信看到了石頭上的字,然後輕笑了一下,結印做了一塊帶著查克拉氣息的布。
阿修羅來不及想太多,道謝之後就趕緊往外走。
即使是加快了速度,但是出門已經晚了。
到的時候,因陀羅明顯已經在那裡等了一會兒。
自己竟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候遲到,還讓兄長大人等自己!
太不應該了。
但是還好,兄長大人看起來並不生氣。
他把石頭放下,剛要說什麼,剛才的親信就追了上了。
看他提起了父親又遮遮掩掩的樣子,阿修羅馬上反應過來,難道是給兄長大人準備的生日歡迎會出了問題嗎?
這可是大事。
阿修羅想著,已經把石頭送出去了,應該趕緊回去確認一下進度。
兄長大人之前說,要到晚上再回來的。
大概率是不太想直接見父親吧?
阿修羅了然,於是便趕緊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親信和阿修羅說,羽衣大人已經定了要由阿修羅繼承忍宗。
這怎麼行!
他皺眉,之前明明已經和父親商量好了的!
怎麼突然變卦,而且還是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裡。
絕不可以!
阿修羅顧不上想太多,就要衝去找父親。
但是大筒木羽衣並不在,但是留下了一道命令。
邊陲的戰爭又起,醫療忍術最好的阿修羅必須馬上出發。
這是正事,關乎著萬千生命,沒有商量的餘地,也沒有猶豫的時間。
匆忙間,阿修羅隻能拿起手邊的筆墨來給因陀羅留了一封信,裡麵表達了阿修羅的心意和大半年來父親的意思。
最後還央著讓因陀羅一定要等自己回來見麵細說。
他擔心這封信沒辦法及時送到因陀羅手中,於是就拜托剛才的親信幫自己送一下信。
務必要讓兄長大人看到。
他相信,隻要兄長大人看到了,一定就會明白的。
做完這些,他連行裝都來不及收拾,就趕緊離開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後,那封信根本就沒有送到因陀羅的手上,而所謂“有事”的六道仙人其實就在不遠的演練場。
與此同時,大筒木羽衣也收到了一封言辭激烈的信,來自於因陀羅。
當然,這封信的歸屬應該交給阿修羅,但是親信卻把這封信攔截了下來,交給了他。
上麵幾乎是在用逼迫的語氣讓阿修羅離開忍宗,利用弟弟對兄長的依賴來達成這個目的。
上麵甚至還詳細的說了因陀羅自己能夠感知利用甚至引導其他忍者的情緒,讓他們臣服於自己。
這讓大筒木羽衣異常震驚。
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因陀羅竟然已經變成了這樣嗎?
長久以來缺乏交流,導致對兩個兒子不甚了解的六道仙人反思自己,是不是他逼迫太過了,是不是他給因陀羅的壓力太大了,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
他對因陀羅的關心太少了,以至於都不知道對方有這樣的能力。
他坐在議事廳了,聽著親信彙報,阿修羅見過因陀羅之後就馬上離開了忍宗。
這讓他更加確信了信件的真實。
他在這裡等待著,等著因陀羅的解釋。
夜裡,他思考著,或許暫時將忍宗交給阿修羅會更好,因陀羅身上的壓力太大了,或許要讓他站到另外一個位置上看一看。
至少不應該利用彆人的情緒,不應該濫用他的能力。
尤其是,這件事已經被人所知,萬一再泄露得更廣,對因陀羅名聲的打擊一定是致命的。
等到這些事都平息過去了,再由因陀羅繼承也未嘗不可。
他們兄弟倆之間的關係有目共睹,因陀羅會出去修行多半也是不想和阿修羅鬨翻,這樣……應該不會因此有太多隔閡。
可是到了第二天,因陀羅回來大鬨的那一場,徹底打碎了大筒木羽衣的設想。
等到阿修羅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最愛的兄長不願意見他,父親直接把忍宗的事務都交給了他。
這是什麼意思?
他想要質問父親,但是卻被父親身邊的親信攔了下來,隻簡單說了一下兄長和父親之間的戰鬥,然後言明大筒木羽衣也並不好過。
等再見父親的時候,阿修羅發現,這個“仙人”確實老了很多,一下子好像少了些英氣。
他沉默了下來,不知道是哪一步走錯了,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兄長大人以前說過,忍宗分裂是遲早的事,但是他沒有想打,最開始離開忍宗自立門戶的,會是兄長大人。
他幾次去那裡,都被攔了下來。
後來再見麵,就隻有刀刃相向。兄長大人不願意聽他的話,但是他卻不能對兄長大人動手。
事情就這樣僵了下來,他們的關係也越來越差。
不僅僅是和兄長的,和父親的關係也是一樣。
雖然很少有人能看出來,但是因陀羅一直都是阿修羅和大筒木羽衣之間交流的橋梁。
阿修羅這個人看起來很好交往,但是倔強起來是誰也勸不住的。
大筒木羽衣帶過因陀羅,所以至少知道些和因陀羅交流的方式,但是阿修羅不一樣,阿修羅是因陀羅帶大的。
所以他們父子倆好像很容易交流,又好像什麼都不能說。
久而久之,連他們的關係也冷了下來。
很奇怪,明明阿修羅看上去還是那麼熱情,大筒木羽衣也還是原來的威嚴甚至多了幾分慈愛,但是有些不可言說的溝壑就這樣留了下來。
阿修羅每年的一月四日都會去因陀羅建立的族地拜訪,他會帶上因陀羅喜歡的吃的,還有一些他自己做的新成果。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因陀羅那種寵溺的音色了,很久沒有聽過兄長大人的誇獎和教訓了。
甚至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
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直到他的身體再無法承受。
他隻記得自己最後眼神,透過了窗戶的縫隙,看到了繁星滿天的夜空,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從兄長的房門離開,看到的那樣。
就好像明天一早,單方麵的冷戰就就可以結束,然後就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他和兄長大人可以繼續過著最普通的日子。
隻是這一次,他等不到第二天的陽光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