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剛剛拉住高木的,整個人都還沒有完全站穩,就感覺腳下的電梯劇烈的晃了幾下。
在黑暗中無限放大的感官讓我聽到了那種爆炸前倒計時的“滴滴”聲,聲音的來源就在腳下,那種急促而密集的警告聲讓我大腦一空,整個人就像是在憑借著本能行動一般。
我伏下身子,左邊膝蓋壓在金屬板上,身體幾乎和地麵平行,右腳踩著邊緣用力往前頂,雙手猛然抱住高木的腰下。快速的移動讓沒有反應過來的高木來不及調整姿勢,頭後腦勺狠狠的撞上了頂子。
“嘶——”他本能的發出吸冷氣的聲音。
但是我根本沒時間理他。
大概是兩三個呼吸之後,我意識到時間已經不夠了。於是我便往下一撲,把高木給從正麵丟了出去,即使是這樣隻有電梯那邊露出的一點光線,我也能清晰的看到高木那完全不明所以的眼神。
“咚!”
在高木撞在前麵水泥通道的同時,我蜷縮了起來,順手把帶著玻璃平光鏡片的眼鏡一丟,抱住自己最致命地方的同時,將本來就隻有不到一米的狹窄空間的通道堵死。
在這個連思考都沒有瞬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做出這樣近乎自毀的方式來保護尚未完全撤出去的人。
下一個瞬間,劇烈的爆炸產生,被藏在電梯下的八個蛋啟動。電梯間被瞬間撕裂,爆風順著開口處奔湧而出,火舌瞬間舔上了我的衣服,先前被淋濕的、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的衣服再次為我緩解了那種幾乎要燒著我身體的火焰。
我的手指死死的摳住被火焰燙得幾乎站不住腳的金屬板上,衝擊力像是攪拌機一樣,攪和著我的內臟,飛來橫斷的金屬柱狠狠的插進了我的肩膀。
因為最開始就帶有那一點微妙的痛感讓我切實的感受到了恐懼,來源於真正的我該有的恐懼。
同樣都是用金屬紮人,這可比小時候學校體檢紮耳垂取血的時候疼多了!
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來製裁我,這種鈍痛也太磨人了,哪怕給我來個痛快也好啊!
而且這個東西插在我的肩膀上還有些發燙,更難受了!
這還是幾乎沒有痛感的情況,我不敢想真正現實的痛感是什麼樣的。還不如把我同化了,景光肯定能忍住,但是我要哭出來了。
“降穀君!”爆炸發生,高木怎麼可能不明白我剛才動作的目的,我微微轉頭向他看去,習慣了黑暗的視力從未這樣好過,我隻見他眼眶有些發紅,馬上就要撲過來一樣。
我拋他那一下用了大力的,他被我扔出去很遠,爆風的衝擊也基本上都被我□□擋住了,他那裡和我這裡幾乎是兩個世界。
我忍著半邊有些發麻身體,趕緊止住了他,“高木,你彆過來,這邊的金屬板會燙傷人的,而且這裡的結構被破壞了,金屬板下麵是空的,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你趕緊往出走。”
就像是為了呼應我的話語一樣,我腳下的金屬板突然晃動了一下,和旁邊的金屬的接口處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前麵的三四塊板子更是直接掉落了下去,讓他過不來,我也回不去。
高木膝蓋跪在水泥處的邊緣,側手抓著一邊,把另一隻手努力伸了過來,“降穀君,伸出手,我拉你過來。”
他的眼睛盯著我肩膀不斷順著金屬湧出的血液,“不要動右邊,左手來。”
他拉不動我的,這個距離隻有可能我把他帶下去——我在瞬間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不行,你現在趕緊出去。”我搖搖頭,現場的情況讓我沒有一點猶豫的時間,看他還在往這邊探,我整個人淩厲了起來,沒有刻意放大聲音,但是語氣就是沉了下來,“服從命令,高木涉!”
被我的氣勢震懾了一下,他頓了一下,卻沒有讓步。
現在的我已經不能直接從正路走上天台,而且下麵還有我在意的事,剛才的爆炸不知道會不會牽涉到柯南他們,那應該是我的——
我感覺頭痛了一下,卻被我強壓了下去,“你是警察,上麵的群眾需要你的安撫,你還要馬上聯絡當地警視廳派直升機接人,天台不是久留之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高木涉,服從命令,馬上!”
這個老實人的腦電波,倒是沒有讓我不舒服。
這一次,他順著我的話後退,身影消失之前看著我,“我馬上就帶人回來。”
“不,沒有必要。你放心,我從下麵走,你不用帶人回來接我,相信我吧,我自有辦法。”
總算是把高木哄走了,我的手機在剛才的慌亂中掉在了電梯裡,現在估計已經被炸得不成樣子了吧。
幸好給我留了個偵探徽章,我還抓在手裡。
不愧是博士,掌握核心科技,這都沒有壞。
剛拿起來,我就察覺到偵探徽章那邊不斷的傳來柯南的聲音,“灰原、灰原你們怎麼樣!”
看來柯南也很清楚,隻有我哀一個人帶了徽章。
“我辦事,你放心。”我輕鬆道,一邊說著,我一邊把已經被燒了部分的外套給全部撕扯開,礙事,“人都已經全部出去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聽到我的話,那邊的聲音明顯鬆了一下,“那就好,衝矢哥哥已經製服了犯人,但沒想到那會是定時炸彈。我們在拖延時間,他也在拖延時間,真是……千鈞一發。”
奇怪了,這種違和感。
我們拖時間也就罷了,犯人如果是自己準備好的炸彈,完全沒必要拖延時間,就像是之前1200萬人質那個案子一樣,他手上應該有控製器的啊。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