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第 233 章(1 / 2)

隨著我的靠近,眼前的三哥越來越清晰,他身上的紋身,仿佛也像是有生命了一樣,幾乎要衝破他身體的桎梏一樣。

他的眉頭皺在一起,臉上明明白白擺著的是煩躁。

是不知心中悸動為何而來的煩躁。

戀雪這個名字果然對他的觸動很大。

趁熱打鐵,我借著之前屑老板給我造的勢,趁機將眉尾一壓,像是憂鬱自嘲一樣,“我現在這幅樣子,狛治先生恐怕是不認識的,畢竟怎麼也過去了近三百年,我都算不出自己到底輪轉了多少次。”

我隻記得以前看三哥百科的時候,說他是兩百歲以上,既然用了這個數字和這個量詞,他轉化成鬼的時候,應該就是在三百年以內。

有了一個比較準確的數字打底,更容易讓三哥相信我的P話。

我故意沒有去看三哥的臉色,這個時候不要太刻意,避開視線才有一種回憶過去的感覺。

我很懂的,三哥還是很單純的,我直接拿捏了他。

“其實對我來說,是人、是鬼都沒有什麼差彆,這些都隻不過是生物鏈上的一環而已,我並非人類種群,本不在意,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麼,狛治先生和戀雪小姐對我有恩,哪怕是幾世之前的恩情對我也是彌足珍貴的,如果兩位有其他想法,我自然會全力配合。”先把立場擺出來,這個時候就不能太仇視鬼了,不然豈不是要直接起衝突,現在是我有求於他誒,當然識時務者為俊傑,“隻是鬼舞……那個人不一樣,我和他是私仇。哪怕不為彆人,為自己,我也非……與他為敵不可。”

提到屑老板的時候,三哥身上的氣息亂了,聽到我沒有說完的名字,三哥自然知道我指的是誰。

但是我並不確定,他現在的氣息之亂是因為屑老板還是因為戀雪。

或者……二者都有?

“戀雪小姐的事,我也非常抱歉。我的能力便是受傷到隻剩一口氣的人,都能救回來,但是……正常的身體衰弱,我卻沒有辦法,生老病死乃是時間輪回正道,誰也無法忤逆,”這個能力是外科能力,也隻是外科能力——當然,對鬼利器那是另一部分的版圖,我並不放在這裡說。當然,也不是我不想繼續給自己開掛,說自己啥也能治,實在是要符合現有的人設才行,如果要是能直接治病的話,當初屑老板還需要吃藥變成現在的這幅樣子嗎,“狛治先生,鬼用這樣的方式忤逆因果……”

說道這裡,我總算是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眼皮一抬,看向了三哥。

以他這樣在麵對弱者時候絕對暴躁小哥的樣子,卻一直溫馴的聽著我的話,在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神或許已經是在催促我繼續往下說話的意思了。

“哪怕是為了戀雪小姐,狛治先生也應該考慮一條後路才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緊緊的盯著三哥的眼睛,聲音相當堅定,要想讓他相信,我自己首先得相信,“我隻是不知道,你是怎麼說服慶藏師傅的,他真的願意讓戀雪小姐用這樣的方式和你一起活下去嗎,他們真的希望你用這樣的方式繼續生存變強嗎?”

不知不覺,我已經變成了和三哥麵對麵的情況,這樣小於安全社交距離的感覺,往往會給人一種並不安全的感覺。

更何況,我對他來說可是個絕對的陌生人。

他並不比我高,隻不過他的短發像是要飛起來一樣,乍一看比我突出一些,但是眼睛幾乎完全是在平視的位置,無形之中形成了一種親密交流的感覺。

我話音落下來,他仔仔細細的看著我,卻沒有說話。

這樣一直盯著我,出於一種不能示弱的心理,我也一直睜大眼睛——我眼睛好酸,我眼睛好酸,你趕緊說點什麼,不然我要生理性眨眼了!

“……狛治先生?”我開口將他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的神智拉了回來,同時,因為長時間睜大眼睛,我的淚泉腺一酸,眼淚一樣的水霧凝聚在我的眼眶之中。

我這個時候流淚太煞風景了,我死命的憋著,讓它死死的掛在我的眼眶內。

現在我更不敢眨眼睛了,一眨肯定掉眼淚。

——三哥啊,三哥,你要是更高的一點多好,我就可以假裝抬頭,實際上昂首來把眼淚憋回去了。

到時候眼淚化作鼻涕,我偷偷吸一吸鼻子也就算了,比較不明顯。

“你……你叫什麼名字?”三哥開口,聲音和大哥戰鬥的時候那種感覺非常不一樣。

他不應該不知道我叫什麼吧,難道說他之前開大會的時候也在摸魚?

我心中肅然起敬,這種在老板、老師眼皮子下麵摸魚的精神,簡直是吾輩楷模。

“狛治先生問我的名字,是還記得我當年和狛治先生說的話嗎——名字對我來說如過眼雲煙,這麼多年,我用了沒有一百也有幾十,”我微妙的回避了這個問題,畢竟他可不會對我說的其他名字產生共鳴了,不能做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這次,你叫我青就行了。”

誒嘿,直接幫助三哥找補,好像對這樣的問題已經輕車熟路一樣。

我真是個小天才。

他一隻手壓在我的肩膀上,這樣近的距離,我能夠看到他手上迸起的青筋,但是我的肩膀卻沒有什麼按壓的感覺。

三哥手在用力,但是卻沒有用在我的肩膀上。

這就是對我手下留情了?

我感覺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但是,我沒有趁熱打鐵,這種事是需要循序漸進的,設定不能一股腦的灌,給他個幾分鐘緩和接受的時間。

“戀雪……戀雪——”三哥在口中念著這個名字,似乎像是喚起了心中的某些念頭一樣,他的眉頭越皺越深,那種拚了命想要想到什麼,卻完全抓不住那一絲線索的感覺,這讓他極其焦躁,“我沒有、我應該——”

有點像是我有時候聽到某個旋律,明明感覺自己聽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首音樂,就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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