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珠世的話原本是指什麼意思,這句話放在三哥的耳朵中,就完全不是同一個味道了。
牽涉到了自己的記憶,他額頭上血管迸起,手指不自覺的用力,這樣青石板的地麵,竟然就像是橡皮泥一樣,被他按出一個洞來。
愈史郎那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看他一下子起了身,撲在珠世前麵,眼眶裡的豎瞳有一個瞬間的發紅,完全進入了鬼的戰鬥狀態。
我看出了三哥狀態不對,剛剛才討論了他記憶的問題,人家現在正敏感著呢!我趕緊用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安撫了他一下,讓他收斂一點氣息,不然我是無所謂沒有什麼感覺,對麵可就不一樣了啊。
“愈史郎先生不用這麼警惕,狛治先生並不是針對你們,記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太重要了,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而且,倒不如說——”我感覺到三哥躁動的力量平複了下來,這才鬆開手坐正回來,“他現在能有這樣的反應,才是我們能安穩坐在這裡合作的基礎。”
因為三哥和屑老板有這樣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才有合作一說。
珠世小姐也喝止了愈史郎的動作,讓他不要太過無禮。
愈史郎是真的珠世廚,珠世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cp還是母子?
我沒有廢話,直接將手伸到了珠世小姐麵前。
像上次一樣,用能力雕琢出一朵漂亮的青綠色的彼岸花。
我覺得,雖然這個過程花裡胡哨的,屁用沒有,但是作為一個展示自己的排麵,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至少這就不需要我用什麼空洞的語言去解說,直接用可以用現實展示出來——事實勝於雄辯。
珠世小姐看著眼前這朵屑老板尋找了上千年的花,突然感概萬分。身為鬼的本能讓她完全不能拒絕我這朵漂亮的嬌花,昏暗的燭光下,她那煙紫的眸子好像也染上了我的顏色了一樣。
“這就是、青色彼岸花……”她的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放在花的上麵。
隻是,鬼的力量在接觸到青色彼岸花的時候,皮膚像是受到了灼燒一樣,退邪的效果讓她不太舒服。
我沒有收斂青色彼岸花的力量,所以效果比較強烈也比較明顯。
“你可以這樣理解——這隻是我的一個部分而已,我的能力、血、肉、靈魂,這些的全部的一切組成了青色彼岸花。如果有需要的地方,珠世小姐不用顧忌,請儘管開口。”我側身,看向三哥,“首要,就是得把狛治先生和鬼舞辻無慘的聯係都斷開,不然我總是有些——不安心。”
“青先生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珠世小姐讓愈史郎把帶上來的那個挺大的箱子打開,裡麵拿出來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介於古代與現代之間,我並不是都能看懂的。
她不能直接在三哥身上做嘗試,就從血下手,先向我介紹了一堆關於鬼血的理論知識,介於科學與玄學之間。
我努力回憶著工作細胞裡的知識,配合著我當年生物、化學那可憐兮兮的成績,儘力去跟上珠世小姐的節奏。
“加入我的藥劑之後,分離出來的鬼血的這一部分不會變色,這就是鬼舞辻無慘血液留在鬼身體當中進行感知和控製的核心部分,理論上來說,除非一次性全部淘換掉全身血液中所有的這個部分,才能保證不會再生,但是——就我的技術而言是不可能實現的,”珠世小姐搜集了一些我的血液,再讓我用我的能力來進行分離嘗試,試圖找出最有效率的方式,“如果您能夠直接在身體當中分離的話,我可以嘗試把這一部分引出體外,陽光殺死這一部分核心。”
我似懂非懂,但是全身心投入進去之後,時間卻也過得異常快。
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首先就要先摸索出來我的血液和能力對鬼血的影響程度,以此來確定入手的地方和力度,以免用力過猛,直接傷到了三哥。
愈史郎畢竟跟隨珠世小姐多年,他的專業知識比我紮實多了,自然能夠到處幫忙。
但是三哥,三哥這個武癡,真是能識字已經很可以了,我們在說什麼他根本聽不懂,直接被勸退,成為了一個無情被取血機器。
我每隔一會兒會給他用一次能力。
主公和輝利哉他們也來過幾次,畢竟是定期處理話詛咒——等於給我嘴裡塞飯?
花花不僅需要充足的陽光和水分,還需要養分的。
他們還貼心的送了黑色的遮光布,由三哥掛了起來,遮擋白天裡會到來的陽光。
鬼們不能曬,但是我在黑暗的環境中久了之後,就有一種非常明顯的閉塞感,甚至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所以後來,我清晨和黃昏的時候,都會到外麵去坐一會兒。
鬼也是需要一定休息的,當然可以連軸轉,但如果休息一下的話,也有利於身體的恢複。當然,主要也是為了遷就我,我的身體並沒有他們那麼好,同時要兼顧的事情太多,我總有一種精力不濟的感覺。
隔著門,我和三哥背靠背坐著,因為環境過於靜謐,我感覺自己能夠聽到那種複雜的、並不規律的心跳聲。
明明坐下來的時候,和我自己的心臟的節奏不同,但是聽著聽著,就感覺兩種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我感覺到了困倦,靠在這個門上,夕陽的暖光柔和灑在我的身上,我竟然就這樣閉上了眼睛。
不能睡,不能睡,我還得一會兒幫三哥用能力的,馬上就要天黑了,還要上工……
驟然,我一睜眼,卻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純白的房間之中。
說是房間其實並不準確事,整個世界都好像隻有這一種顏色一樣。這種情況下,很難判定這是一個多麼大的空間,無法判斷空間,自然也就無所謂方向。
我隨意往前走了幾步,其實大概能夠判斷出來,我這是做夢了。
這沒什麼難想的吧,隻是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卻完全沒有感覺到一點能夠蘇醒的意思。
也正常,看《盜O空間》的時候,你看到萊昂納多掐自己就能清醒出來的嗎?
沒有吧。
都是要觸發特殊劇情點的。
我隨便挑了個方向走了幾步,無儘的道路沒有儘頭一樣不斷延伸著,前路和來路都沒有邊緣,仿佛可以無限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