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童磨但凡稍弱一點,早就被還在鬼舞辻無慘陣營中的狛治先生給換血戰祭天了。
能把狛治先生一直壓在上弦三的位置上,童磨的實力本身就是在狛治先生之上的。
現在被鬼舞辻無慘完全放開了束縛,再次被賜予鬼王之血之後的實力當然又上了一個台階。
但是,狛治先生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術式展開——”
破壞殺·羅針——以他為核心,腳下出現了十二角的雪花陣。對手的鬥氣越強,羅針的反應就越強,對應的強度與精準度就越高。
這一招對戰鬥力相當外放的童磨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血鬼術·蓮葉冰。”童磨揮舞對扇,灑出蓮花狀的冰晶。冰蓮散發出的凍氣尚未接觸到狛治先生就被鬥氣擊散,這樣的毒對於可以持續恢複的鬼來說,效果非常有限。
當然,僅限於同級彆戰鬥之中。
如果級彆相差過大,童磨毒素的侵蝕速度就會大大的強於鬼的恢複速度。
狛治先生用拳頭向虛空中打出六連擊,鬥氣和冰蓮葉撞在一起。
近戰和法師打在一起,迂回和直接的戰鬥方式對衝,攻擊的速度逐漸超過了我肉眼能夠追上的極限。
另一邊,相同的戰鬥方式也在我沒有關注的時候開始了。
憎珀天的木龍從他背後的太鼓裡湧出,複數的木龍從不同的方向追向灶門炭治郎,由雷電編織起來的網絡中纏繞著哀絕能力製造出來的十字紋槍,快速的收縮起來。
灶門炭治郎壓低重心——火之神神樂·灼骨炎陽!
旋轉著釋放出的火焰斬擊。在斬斷木龍的瞬間,那種灼燒感順著血鬼術令憎珀天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劇痛,暫時無法再生的木龍讓憎珀天的眼裡充滿了怨恨。
“躲開!”我大吼了一聲,在灶門炭治郎切段的木龍之間,隱藏著還有生命力的攻擊,藏在枯木中的鼓棒旋轉著,帶著鋒利的、悄無聲息的殺氣就在炭治郎的後心死角處刺出。
這可是心臟的位置!
我邁開腿,但是卻沒能真的移動多遠,軟綿無力的腿在接觸到複雜地形的同時讓我摔在了地上。
這個瞬間,那種要看著好不容易建立起羈絆的人要死在麵前的那種情感,讓我跨過了心理上的障礙,如同藤蔓一樣的青綠色光芒從我的身體湧出,紮根下去,穿進了瓷實的地麵,深入到了泥土之中。
同時,帶著和我藤蔓一樣顏色的鬥氣將鼓棒打入了地下,撞擊的力量明顯造成了極大的衝擊,它身上出現了明顯的裂痕,拳風連帶著的力量將木龍殘枝撕裂開來。
是不死川玄彌!
他落在地上,和灶門炭治郎背靠背,抬起來的臉已經明顯轉化成了鬼的樣子,隻有瞳孔還是明顯的青色。
他的脖子上出現幾道和狛治先生手腕處一樣的刺青,一腳落地的地方為核心展開的術式布局雖然沒有真正羅針那樣精確的力量,但是足以讓他的視野和感知沒有盲區。
我意識到了什麼,紮根在地下的藤蔓破出,在剛才的戰場上摸索著,那裡已經隻剩了狛治先生之前留下的一條腿。
不死川玄彌在青色彼岸花的滋養下提升了自己能夠承受的極限,大量食用了狛治先生的血肉之後,獲得了和他一樣的血鬼術。
我心裡提起的氣鬆了一下,但是他們隻是暫時撐得住,如果沒有足夠的恢複能力——
不死川玄彌雖然擁有了鬼的能力,但是他的恢複速度絕對不是能夠和半天狗抗衡的。
而且,他們現在隻能竭力和憎珀天進行戰鬥,可如果沒有找到本體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隻有我,現在隻有我有這個精力。
我忍著手上恢複不了的傷,強行扒開這些碎石磚塊,讓自己接觸到了潮濕的土壤,儘量讓裸露的皮膚貼了上去,從身體各處湧出的藤蔓更加肆無忌憚的在土地中遊行。
就像是小小的觸|手一樣,從地麵下探出頭來,將地麵上被斬斷的鬼的血肉身體、能力殘留一口一口的吸食到藤蔓之中,借助地下的網絡彙聚到我這個本體的身上。
我嗓子一動,強忍著那種惡心到想吐的感覺,這些能力看似都是藤蔓一樣的青光,但卻其實都是我身體五感的延伸。
從這些血肉中,我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讀到鬼的心。
有狛治先生的了然、童磨的空洞、半天狗的憎惡、禰豆子的守護。
我手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恢複生長著,身上的疼痛感也隨著時間逐漸消逝,體內過度釋放的力量快速的補充著。
因為光合作用的日照不夠,我花|莖中退邪效果消耗殆儘,剛才在喂玄彌血液的時候,我幾乎已經是把身體當中能夠壓縮出來的光合作用力全部都喂給了他。
養分帶給我的是恢複和治愈的能力。
沒有關係,隻有這些能力也足夠了。
就像是人類會害怕鬼食人的嘴一樣,鬼也會本能畏懼我的莖蔓。
擴展開來的枝條本來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延展開來的領域全部都像是我的身體,就像當初的無限列車之於魘夢一樣。
半天狗那小小的本體在地麵在被砸穿的廢墟中藏匿著。對我來說,就像是有一隻大蟑螂落在我的身上一樣。
瘮人、惡心。
我意念一集,數條藤蔓在地下便彙聚在一起,像是粗大的枝乾一樣,從地下破土而出,綠色的光被掩藏著氣息像是深淵怪物一樣將反應並不算快的半天狗本體吞了進去。
我眉頭一皺,這樣活著的、強大的鬼力,我沒辦法像是直接食用沒有生命的血肉那樣輕鬆。
需要,很長的消化時間。
而且沒有辦法分割開他的身體,我的吸收也會變得非常緩慢——
突然,我感覺胳膊好像接觸到了什麼陰冷的東西一樣,定睛看著,在疼痛傳達到我的大腦之前,我就看到了自己斷掉的右臂。
一個樣子看起來和半天狗本體一模一樣的分|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巨大的鬼身披著鬆垮的和服——這是在本體受到極大威脅之下,從憎珀天身體中分離出來的恨鬼。
帶著憎惡中最純粹的恨。
他尖銳的指甲上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風刃,輕而易舉的切段了我的胳膊。
但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樣的傷害已經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