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第 252 章(1 / 2)

鬼舞辻無慘感覺很淦。

嗯,大概率是這樣的吧,他現在的表情猙獰得可怕,青筋連在眼眶上麵,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憤怒。

“不是陪葬,”產屋敷先生突然出聲,淺色的眼睛中帶著濃厚的情緒,“是你要帶著自己可悲的、永生不滅的夢,去死。”

明明是產屋敷先生那種特有的、非常溫柔的聲音,但是卻是少有的正散發著凜冽的氣息,“鬼舞辻無慘,你的夢永遠都是夢而已,不會有實現一天。”

其實並沒有爆發激烈的情緒,但是這種一字一頓的堅定感卻反而讓人聽得異常清晰,異常的深入人心。

鬼舞辻無慘皺起了眉頭,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沒有去看產屋敷先生的樣子,對於他來說,早就已經不知道產屋敷當家的人究竟是什麼人了,大概所有「產屋敷」都隻是一個代號,也都隻是一個模樣。

因為受到詛咒,無法活過三十歲,甚至幾代當主在二十五歲之前就會隕落,這樣快速的更迭,在生命無限的鬼舞辻無慘眼裡,就像流星一樣快,但也像蒼蠅一樣非常煩人。

明明生命如此脆弱,卻還是在這一千年間,在和鬼舞辻無慘的對抗戰鬥中讓鬼殺隊發展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強。

終於在這個時代,達到了像是初始呼吸那一代的強度。

“毫無自知之明,在這千年的歲月裡,頻頻跑來阻撓我大業的一族之主,也不過是這樣孱弱的一具身體。”鬼舞辻無慘身上的連接著四肢的血衣上蠕動著利齒,“我越強大你就越孱弱,在詛咒的侵蝕下不好受吧——”

他說著,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但話語卻就這樣梗在了喉中。

“你身上的詛咒……”本來或許是想要嘲諷兩句的鬼舞辻無慘,卻突然看到了產屋敷先生臉上脖子上光滑的皮膚,接觸過、並且也殺死過鬼殺隊當主的他,當然知道詛咒對產屋敷一脈的侵蝕,也知道侵蝕之後的狀況。

哪怕隻是看外表和輝利哉的年紀,大概就能推測出產屋敷先生的年紀,這個年紀的當主,不可能沒有一點詛咒的痕跡。

產屋敷先生笑了起來,是非常淡淡笑容,好像隻是說起了一件尋常的事一樣,就是這樣平靜的態度,才更會刺激著鬼舞辻無慘的神經,“你說的當然沒錯,你越是強大,施加在我們一族身上的詛咒就越是厲害,對我們生命的侵蝕自然也就越快。但是鬼舞辻無慘,反過來,不也是一樣的嗎?”

產屋敷先生明明是那樣柔和的視線,映照在鬼舞辻無慘的眼中,卻不知道有多麼的嘲諷和猙獰。

“我身上的詛咒衰弱消失,不正是你要走向死亡的征兆嗎?”他把這個邏輯還給了鬼舞辻無慘,“你那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就隻能到此為止了,你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永恒。”

“你的生命不是永恒的。永恒——是人類所擁有的意誌。人的意誌才是永恒的,不會湮滅。經過千年的歲月,鬼殺隊曆久彌堅,許多可憐的孩子們死去了,但他們並未在這世間消失。而在這數千年的實踐中,從來沒有任何人,饒恕過你的罪行——這種靠著人們一直所維係起來的東西,你恐怕是無法理解的吧,鬼舞辻無慘。”

那種結尾有些憐憫的語氣,讓鬼舞辻無慘眉心明顯一跳。

“無聊的意誌,不過是說說大話而已。”他跨過了產屋敷先生的話。對於他來說,這些都是無聊的言論。真正讓他在意的,是消除了這詛咒的東西。

“沒有了——明明我還是這樣的強大,但是你的詛咒卻消失了。”

這來源於他血脈的詛咒,不是輕易能夠祓除掉的。

鬼舞辻無慘眼眶放大,瞳孔縮小,尖銳的鬼牙伴隨著他撕裂的、狂肆的笑意亮了出來,“青色彼岸花,連這種事都做的到嗎!”

他興奮極了,似乎是又一印證了什麼似的。

這些詛咒原本應該是對鬼舞辻無慘本人的詛咒才是——這不是鬼舞辻無慘的詛咒,而是對鬼舞辻無慘的詛咒。

或許因為種種原因,這樣的詛咒被轉嫁到了和他同族的人身上,似乎就是上天在提醒產屋敷一族,不要忘記滅殺惡鬼的使命。

隻有疼痛能夠讓人銘記。

但是毫無疑問,這個詛咒連接在鬼舞辻無慘的身上,就是一種他想要割裂的東西——他幾乎是抑製不住的眼神,就像是蝮蛇貼身爬過我的後頸一樣,冰冷而黏膩。

鬼舞辻無慘已經完全把我視作是他的囊腫之物了。

下一秒,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被完全按在了地麵上,鬼舞辻無慘和我貼得極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迸起青筋中流動的血液,和複數的、在他身體當中跳動的心跳。

好近。

“青先生!”

不論是產屋敷先生還是輝利哉還是我,即使是在精神世界中,但是對標著原本身體的這個空間裡,我們誰都不是鬼舞辻無慘的對手。

甚至誰都無法追上鬼舞辻無慘的速度。

鬼舞辻無慘背後的觸手一邊一個,穿透了兩人的胸口,被釘在了旁邊。而他自己則是在我身上,說話時候呼出來的氣息發涼,就在我的耳邊激起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說,如果我在精神世界裡吃掉你的話,能達到什麼效果?”鬼舞辻無慘的話不無威脅的意味。

畢竟雖然在這個世界,滴下來的血液都不會在地麵的純白上留下痕跡,傷口也會快速愈合——看著他幾乎要捏穿我肩膀的手,我其實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但是誰也不知道完全融入到另外一個人精神體當中之後會發生什麼。

可我鎮定自若,都沒有想著要推開他,就是昂著頭,“你可以試試看。”

我這樣勝券在握,甚至仿佛在刺激他吃掉我的神情反而讓他警惕了起來。

——這個空間被創造出來是進行溫養的,不是用來戰鬥的空間。

“嗬——”我嘲諷道,“你不敢的。”

被我戳中了痛點,我猜他現在瘋狂想要知道的,就是如何能夠善用我的力量,完成隻剝離弱點的工程。

現在,他需要的或許已經不僅僅是我了。如果我不開口的話,他現在更想要的,是和我綁定在一起的狛治先生。

我知道,他已經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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