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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累斯頓。
——石板之力,儘歸吾手。
「他」站在石板正中,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身體流向石板,在石板原本的板麵上繪製出了新的圖案,像是侵蝕一般的速度滲透到了看不到的石板的內部,在幾何中心成結,貪婪地吞噬著所有可以接觸到的力量。
石板原本瑩瑩泛光的顏色慢慢灰敗了下去,光澤逐漸褪去,讓石板逐漸脫去了原本的光環,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所有的力量核心被整合起來,重新流入了「他」的身體當中。
力量在身體內沒有膨脹起來,普通人類無法承受的力量在「他」的身體中流竄著,特殊的兼容能力在這裡展示得淋漓儘致,空蕩蕩的胸口就像是一個卡槽,吸引著已經進入身體的力量在這裡落腳。
融合進身體的瞬間門,德累斯頓石盤之力像是昭示什麼一樣迸發開來,有著和七王合並一樣的力量在小於一秒的時間門內爆發,巨大的、刺目的光線在整個空間門內掃開,頭頂正上的船艙被這個力量溶解得不留一點痕跡,若不是這個高塔的空間門原本就是被設計來“圍困”德累斯頓石盤的話,隻怕連帶著塔外一大片空間門都要被毀得一點不剩。
隻是「他」自己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高塔的大門在此時被推開,櫛名安娜的小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嗒嗒”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環境中甚至還有回聲不斷地傳來。
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下意識的,安娜的感知力快速的鋪開,或許是石板對能力者的吸引,安娜無可避免地撞上了「他」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
這股力量可以輕易地撐爆一個正常人的身體、也能夠輕易地摧毀一個王權者的存在,其所帶給精神力的衝擊也可想而知,安娜下意識的、毫無防備的行為讓她在直接感受到這股力量的瞬間門便感覺眼前一黑,大量無法處理的信息塞進她的大腦中,精神上的渙散讓她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就毫無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他」看過來,有些空洞的眼神像是在適應什麼一樣,無法聚焦到某一個單獨的位置。「他」抬手,輕輕地覆蓋在自己閉合的眼睛上,有什麼東西順著「他」的意識改造著「他」的身體,“我要看到……更遠的地方。”像是喃喃自語,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他」從石板的邊緣跳了下來,光著腳踩在地麵上沒有發出聲音,在飛艇上踩著的棉質拖鞋在下降的過程中早就不知道掉落在了何處,身後的綠質頭發泛著淡淡的光,像是無視重力一樣飄在身後,黑色的瞳孔也環繞著一圈詭異的熒光,讓「他」原本就冷淡的臉看起來更加的漠然,仿佛沒有一點情緒泛起。
走到門口,「他」蹲下身來,櫛名安娜小小的身體似乎連昏迷都不安穩似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他」伸出手,一串紅色從他的指尖溢出,滴在安娜裸露的脖子上。
呼吸和脈搏很不正常,雖然好像是在可控的區間門中,但其實已經開始快速的減緩,按照這個速度很快就會到停滯的。
脈搏和呼吸停滯所意味的結果不言而喻。
「他」的手指按在安娜脖子上的主血管處,流動的血液將「他」注入的力量帶入了心臟中,安娜的整個身體在這時服從了「他」的意誌,被強行激發了活性。
就在這時,銀光一閃,一把長匕首撕裂空氣直直的衝著「他」的眼睛刺來。飄起的綠色長發繃直成劍,橫向一切,匕首被生生擊成兩段,掉落在地麵的聲音清脆地宣告了某件事的開始。
“你在做什麼啊,喂!”
「他」順著這個聲音看過去,不遠處的庭院正站著兩個熟人,伏見猿比古手上還留著另外一把匕首在指節間門轉動,和他並肩而立的八田美咲一腳踩著滑板,手上握緊著長棍,眼裡滿是震驚。
櫛名安娜倒在地上,被「他」掐著脖子。
——這一幕馬上就和伏見猿比古先前收獲的情報聯合了起來。
被綠王氏族抓起來的櫛名安娜按照比水流的意思被藏在了禦柱塔中的某一個地方、由某一個非常重要的Jungle成員進行看管和“處理”。
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襲擊著八田美咲。
他急切地詢問著,想要獲得一個否定的答案。
但是站在美咲對麵的人隻是鬆手站起了身,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也沒有一絲動搖,隻是淡淡的感歎了一句,“須久那沒有攔住你們嗎?”
這話出口幾乎就是要做實某種猜測一樣,八田美咲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手指緊緊地攥著長棍,鎖骨下的氏族印記發燙,火焰瞬間門燃著在長棍的兩頭,“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與吠舞羅為敵的意思了,是嗎?”
到了這一步,美咲卻還是不死心,仍然想要追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