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反社會,比水流沒有一點想要清除人類的意圖。
“預言?預言的原理是基於現有的命運路線,意識集合體原本就是類屬於分散的命運點,”國常路大覺的能力象征著「命運」,他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看到人的命運線,每個人的都各不相同,根據命運線,他能夠激發人命運線上最亮眼的點,這也就是他能夠最大程度挖掘人潛力的原理所在,但是——在「他」的身上,國常路大覺沒有找到一點命運線的元素所在,「他」的命運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不能被這個世界所預言,“如果說我們的生命是線性的,那麼「他」就是點——沒有命運線的「他」,是不具有被預言的可能的。”
比水流的表情太精彩了,心中似乎認同了國常路大覺,但是沉沒成本讓他強行嘴硬,“不,我確實得到了那個預言,在我年少時、甚至還沒有獲得王權者能力的時候——如果是假的,可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應該具有——”不具有被欺騙的價值。
一個學生,有什麼被欺騙的價值。
“也許是因為你有「資格」。”伊佐那社腦中的某一條線突然連通,他看著「他」“對,沒錯,是「資格」——”伊佐那社看向「他」,“你能夠剝奪王權者的力量,但是你沒有辦法剝奪王權者的資格,所以氏族的力量不會消失,因為王權者的力量在你的身上,但是王權者的資格依然是由周防君和宗像君所擁有的,你無法奪走。”
「他」失笑,這次的笑看上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真誠,“現在叫你伊佐那社更合適吧,你真是出乎我的預料,不愧是……不愧是你啊。”
「他」的話好像不僅僅是肯定了伊佐那社的推論,更是一種對比水流的回應,像是在告訴比水流,你所一直信賴的東西從最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甚至連自己的理想都有可能是被設計引導出來,以方便利用的。
這種信仰崩塌的感覺一下子像是抽走了比水流的生命一樣,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個人會給他的眼神上挑,眼底連往日能夠看到的溫柔都不再,黑色的瞳孔像是深淵一——他正在被深淵所凝視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吸進去,再墜落下去,“我一直知道你也是在利用我,這很正常,我不在乎是否被利用,我隻想知道,我的理想、你想要做的事——”
“至少關於這一點,我從來沒有說過謊——或者說,我並不喜歡說謊,也從來沒有打算白|嫖你。”「他」一歪頭,用相當認真的神情看著比水流,“至於預言……我好像從未承認過,你的猜測,我一樣都沒有承認過。”
——所以,一切都隻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用了諸多暗示,卻從來沒有過什麼承諾與肯定。「他」引導了每一步,但隻讓人覺得,每一步都是自己所做的決定。
“也差不多了吧,免費答疑就到這裡為止吧,後麵的話——可就是付費的了哦。”「他」一拍手,除了伊佐那社以外,甚至連夜刀神狗朗都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紅雨最初的幾秒鐘,也有那種看起來就不詳的雨點落在了他的頭頂,但是兩不大。
“讓‘世界’為我帶來勝利的戰果。”「他」揚起明媚的笑容,隨著他的話,離他最近的磐舟天雞脖頸浮現出和「他」受傷時一樣的紅色紋路,「他」手指一點,天空上的結界突然產生裂紋,就像是透明的玻璃突然被震碎裡一樣,“哢嚓”的聲響之後,維係整個結界狀態的力量流失,這個已經結束了自己用途的結界徹底破碎。
「他」轉動著手心灰色的能量,“結界就到此為止吧,效果已經足夠了。”
這個結界一開始打著的作用旗號是為了減少敵人的進入,那麼在結界外還有諸多氏族的情況下,這個結界的作用仍然存在,為什麼要撤掉?
奪走了力量之後,「他」本應該有能力繼續維係的。。
除非——“結界最初的目的,就不是為了阻擋什麼人,而是作為一個誘餌來激發人的逆反心理——因為困住這片地區拒絕所有人的進入,所以才會讓有能力進入的王權者不考慮其他的可能性,優先選擇進入這裡,在看到這個結界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落入了陷阱。”宗像禮司順著「他」的話,已經倒推了回去。
周防尊非來不可是因為櫛名安娜——但其實櫛名安娜是可以由伏見猿比古安全帶出去的,他必須進入也正是因為這個結界困住了這個更容易的方式;而宗像禮司自己,原本計劃中也應該在外指揮,逮捕綠之王的氏族Jungle,維持外界的秩序,就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結界——這個讓王權者的力量都很難打開的結界,讓人覺得事件的陰謀點已經集中在了一起,所以原定的計劃才會調整。
現在看來,這原本就是「他」所設下的釣鉤。
願者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