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霍野(2 / 2)

對著陌生人,奚遲還是維持著禮節,緩和神色,跟幾個人都打了招呼。

對比之下,周雷壓低聲音問霍野:“他真跟你沒點啥?你真沒喝斷過片,睡了人家又忘了?”

霍野劍眉擰起,搖了搖頭,他確定和眼前的人是第一次見。

他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困惑,繼續跟奚遲搭話:“你喜歡我們的歌?總覺得不太像你風格。”

奚遲據實以告:“沒聽過。”

“咳咳咳嗯。”旁邊三個人努力憋笑,表情扭曲起來。

霍野非但不生氣,眼裡的興趣反而更深了,直勾勾地望著他:“那你為什麼來?”

聽見這話,奚遲火氣騰地竄了起來,心道真會演啊。

“你說呢?”他盯著霍野反問道。

“哈哈哈哈!”周雷終於憋不住狂笑出聲,給奚遲遞了一杯酒,眼神充滿敬意,“帥哥,你好叼啊!我敬你!我還沒見過野哥這麼吃癟,彆人湊上來貼他,他都跟個死人一樣,現在我算看出來了,他就喜歡你這種高冷的……”

沒說完喜提壓著火氣的第三腳。

奚遲沒推脫,接過酒杯喝了,孟一文又舉起杯子,一幅圓框眼鏡顯得純良無害:“哥,我能問問你是做什麼的嗎?”

他看出來奚遲不想跟霍野說話,就想幫忙了解點信息。

“醫生。”奚遲邊回答,邊略略打量了下孟一文,那張橋上的照片應該是他拍的,不知道發信人會不會就是他。

“好厲害啊。”孟一文真誠地崇拜道,“你是內科還是外科的?”

“神經外科。”

周雷擠到他身邊,直接喊上了:“奚醫生,手你能管看麼?”

他甩了甩手腕,“最近我練鼓的時候手老疼,觸電一樣,還哢哢響,是不是神經壞死了。”

看他自來熟地把胳膊伸過來,奚遲也沒不耐煩,垂眸將手搭在了他手背上,手指被猙獰的刺青圖案襯得更修長白皙。

“哎,野哥得酸死了,奚醫生先摸我的手了……啊啊啊!”

周雷沒浪完就哀叫起來,因為奚遲在他手腕某個位置忽然按了下去。

“這裡最痛?”奚遲問。

“對對對!”

“握拳。”奚遲說著,抓住他的手往小拇指的方向一轉。

“嗷嗷痛痛痛痛!”

奚遲鬆開他:“應該是狹窄性腱鞘炎,先熱敷試試,不行就去醫院打一個療程封閉針,大概率不用手術,避免活動。”

他解釋病情的語調一向慢條斯理的,明晰又穩重,讓人聽著就有種安心的感覺。

周雷瞬間成了迷弟:“好嘞!我還擔心我手要廢了。”

“你這爪子是得被某人廢了。”施焱在一旁嗤笑道。

“奚哥,我最近老頭疼,怎麼辦呀?”孟一文也跟著問,酒吧儼然變成了會診現場。

周雷撞了撞他的肩膀:“熬夜玩遊戲,你不頭疼鬼頭疼,少煩我男神。”

氣氛再次熱絡起來,奚遲看著他們笑笑鬨鬨,酒勁上來了頭有點暈。他略帶迷蒙地抬起眼睛,正好和霍野看向他的目光交彙,其中直白的欣賞意味讓他心口一緊。

他的視線下垂移到霍野交叉放在桌麵的手上,手指修長有力。

從前與這雙手交握的觸感還殘留著,指腹稍帶粗礪,顯然是長期按弦所致。為什麼他沒多想過,霍聞澤一個坐辦公室的總裁為什麼手指上會有薄繭。

酒精熏得他眼尾泛紅,輕飄飄地抬起眼皮看人又躲開,像蝴蝶振翅般撩人心癢。

霍野的舌尖抵了抵側邊的利齒,在施焱又要給奚遲敬酒時伸手攔了下來,把一杯檸檬水推到他麵前,低聲道:“彆硬跟他們喝。”

“哎呦~” “噫——”“受不了!”

旁邊起哄聲四起。

“行了。”霍野臉色一沉,“都撤吧。”

周雷瞄一眼奚遲,了然地賊笑,“哦哦哦!我明白了。”

奚遲起身的時候晃了一下,霍野立即伸手扶住了他的肩,感受到隔著襯衫布料掌心的溫度,奚遲往旁邊撤了一步。

看他避開霍野就沒再碰他,幾個人走到酒吧外麵,街上的人比來的時候一點不少。

他伸手攔了幾輛車都沒停,施焱道:“現在估計很難打車。”

霍野想了一秒,對奚遲說:“在這等下我。”

沒幾分鐘,奚遲聽見遠處傳來引擎轟鳴的聲音,馬路轉角駛過來一輛紅黑色的Triumph Rocket重型機車,流線的車身映著街邊的霓虹穿過夜色,引得路邊的人群紛紛矚目。

這輛暴躁的野獸在他們前麵停下,霍野單腿支著地,摘下頭盔,動作利落又酷,盯著奚遲問:“你家在哪?”

奚遲虛了下眼睛,霍聞澤本不可能和這種重型機車有關係,可這幅畫麵竟異常和諧,眼前的男人仿佛天生就適合駕馭這樣狂野的鐵塊。

周雷嘿嘿直笑:“這車不是隻有你未來老婆能坐嗎?”

奚遲聽到這話腳步頓了頓。

霍野看他這反應,輕笑了聲:“我騙他的,走吧,你家在哪?”

你還不清楚嗎?奚遲頭暈得厲害,依然惦記著不能讓他跑了。

“不是去你家麼?”他清冷的聲線摻了一絲醉意的啞。

說話時,奚遲的發梢被晚風輕輕吹拂,看過去的眼神像泛著水霧。

腦海裡的最後一根弦猛地崩斷,霍野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下巴一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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