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殿下已經被人抓住了尾巴,且那人還那麼高不可攀,他沒有勝算的。
衛家老爺子老態龍鐘:“今日之後,帝國勢力必將重新洗牌。”
衛家大少:“那老爺子,我們支持哪位?”
衛家老爺子精芒一閃:“陛下既然能救活,二殿下就不會是死水。先都交好吧。”
“好的。”衛家大少點頭應諾。
當初他還感慨天妒英才。二殿下生不逢時。他現在深深折服於老爺子的智慧,蟲族的事情敗落,與皇後袁家親近的家族都將接受嚴苛的審查,哪一家沒有些陰私醃臢事兒呢?
帝國四大家族,衛家中立,方家牆頭草。袁家親皇後。
除了花豹怪胎投奔藺景梟,閆家餘下支持了藺蹺冗。
可如今,二殿下異軍突起。
接下來,帝國也許會風起雲湧,也許會和平過渡。
這一切都不由他們說了算,端看那個神奇的亞裔種族如何選擇。
好在民眾隻知這一天二殿下結婚了,更刺激的真相被蒙在鼓裡,他們還安居樂業茶餘飯後。
一場滅國的侵略戰爭被蝴蝶,而帝國上層開展一場悄無聲息的權力變更。
沐琉跟上了婚車,環著胸死死盯著藺景梟。
大舅子嚴防死守,藺景梟不敢輕舉妄動。但大老虎有自己的小心思,他穩如泰山坐如鐘,故意搖晃著毛絨絨的尾巴尖尖,在小植人麵前怒刷存在感,無聲的瘋狂暗示摸摸他。
心機虎成功吸引袁奕典的注意,他握住了尾巴尖。
袁奕典摸了個爽,就貼在臉上蹭蹭。
藺景梟心滿意足,兩隻圓溜溜的耳朵愉快的搖搖晃晃,盯著小植人的目光愈發柔和。
沐琉,沐琉臉色發黑,弟弟沉迷吸貓不可自拔,他用力咳嗽幾下。
袁奕典雙頰微紅,不舍的呼嚕了一把:“哥哥。”
沐琉咧嘴:“弟弟乖。這些小幼崽是……”
“這是我的寶寶,他們身世可憐,也沒有了親人,我和殿下合計後就決定收養他們了。”
藺景梟安安靜靜地點頭,表示支持小植人。
袁奕典與藺景梟會心一笑:“說起來,這還都是殿下的功勞。”
星際想要領養幼崽是需要嚴格的考察,以袁奕典之前的情況,是沒資格收養幼崽的。
藺景梟下意識挺了挺胸膛。
袁奕典想起大老虎護著他受了傷,便不敢多摸:“殿下你累不累,靠著我睡一會兒?”
藺景梟愉悅的搖頭,眯著眼享受小植人的關懷。
就很刺眼了。
“你們結婚是陰差陽錯,我弟弟不可能和你過苦日子,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婚?”
沐琉在麵對外人時,是力挺弟弟的,但私下裡,他還是看不慣。
這就像是棒打鴛鴦的王母娘娘,鐵麵無私。
沐琉的黑臉是給藺景梟看的,這場婚姻本就是脅迫,弟弟受了那麼多苦,他舍不得。
袁奕典愣了一下,事發突然他也沒想到真正的親人粉墨登場,原本從長計議的離婚計劃作廢了。
他呆呆的側頭看向藺景梟:“殿下?您怎麼說?”
藺景梟尾巴刷的炸開了,灼灼的目光看向小植人。小植人眼睛清亮,並無痛色。
他也許想和我離婚。
結婚之後飛揚的好心情消失,大老虎神采奕奕的眼黯淡下來,嘴唇艱難蠕動兩下。
他可能更配不上小植人了,藺景梟如此想著,耷拉下眼皮,開始自閉。
袁奕典:“??”
“不離婚!爸爸和爸爸才不離婚!”人魚寶寶嗚哇,哭的可傷心,珍珠一顆顆的掉落。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兩隻小胖手分彆抓住兩個爸爸的褲腳,妄圖給他們綁個疙瘩永不分離。
剛擁有了親人的小崽崽珍惜極了這個脆弱的家庭,他們紛紛傷心起來。
小狗崽性子跳脫,此刻卻“汪汪汪”叫幾聲,跟著抽抽搭搭。
一時間,逼仄的車廂內,寶寶們難過的掉金豆子。
沐琉:“…………”
沐琉:“!!!”
頭好痛。
似乎是受到小崽崽們的感染,萎靡團成球的大老虎也一幅委委屈屈被舍棄的倔強臉。
大毛球和小寶寶們表現出強烈的不願意,直戳進袁奕典的心尖。
手被一股不大但很堅定的力度握住,袁奕典驀然抬頭盯著扭頭的大老虎側臉看。
二殿下半闔著眼,看似冷漠無情,可掌心源源不斷傳來了溫暖。
袁奕典心中一動,忽然就無法開口。
小崽崽們哭的越來越傷心,人魚寶寶都開始打起哭嗝,瞧的袁奕典一陣暖意。他又心疼又止不住笑出來,挨個摸了摸,包括蔫嗒嗒的大老虎和怯生生的小倉鼠。
“哈哈,不離婚,大寶寶和小寶寶都彆難過了。”
他忍不下心,再想想總不能過河拆橋,在他的計劃中,起碼要幾年,等小家夥們長大能接受再說。
而且,皇室結婚離婚並不簡單,期間有太多牽扯,如果他被爆出身份立馬和二殿下離婚……
大概對藺景梟來說,會是一場風暴。
他並不願意看到可愛的大老虎遭受這些,呼嚕了一把虎尾巴,袁奕典嘴角翹起。
藺景梟眼神微閃,驚訝地偷偷瞄了眼小植人。
已經做好被離婚的大老虎受寵若驚。
“殿下,我們說好了,等你回家,要摸遍你全身的。”袁奕典嘿嘿笑,都有心情調侃大老虎。
藺景梟:“…………”
藺景梟:“!!!”
大老虎渾身毛都炸開了,腦袋嗡的一下冒了煙。
藺景梟嘴唇哆嗦一下,半晌才緩過氣,甕聲甕氣的“嗯”了一下,扭著紅彤彤的臉,給了他一個羞澀的毛絨後腦勺。身體直挺挺的背對著小植人,但高高翹起卷曲的尾巴暴露了一切。
袁奕典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噗!”他哈哈笑出來。這隻大老虎太可愛了叭!
修為極高、聽的真切的沐琉:“!!”
這尼瑪能忍嗎?
麵對笑意盈盈的弟弟,現實告訴最尊貴的亞裔家主,能,他還能忍的更久。
“哥哥,帝國有規定的,結婚不滿一年不準離婚的。”袁奕典笑著攤手,決定先安撫了哥哥。
藺景梟剛安定下的心又提起來,那一年以後呢?!
沐琉:“…………”
沐琉粗聲粗氣地建議:“要不弟弟,我一炮轟了帝國,法律就不作數了。”
袁奕典笑臉一僵:“??”
袁奕典瑟瑟發抖:“!!”
沐琉開始思考毀掉帝國需要用幾步,看的袁奕典冷汗直冒。
哥,住腦!
藺景梟眉頭緊鎖,嘴唇抿直了。
他再不喜,帝國依舊是他的責任,他不會放任的。
回到山頂彆墅,沐琉探查地形似的看過了一遍,嫌棄的白眼都快翻出和小哈同款了。
他顫巍巍指著藺景梟:“我弟弟跟著你連張床都住不上?!”
藺景梟沉默是金,笨拙地暗暗記下來。
“有的,殿下自己都沒有床,卻給我一張小床呢。”提起這個,袁奕典就覺得好笑。
藺景梟倔強地噘嘴,忐忑地一下一下瞥著小植人的表情。
這個指責一點不虛,沐琉痛心疾首,看完窗外景色,差點拉著弟弟直闖民政局。
袁奕典瞧大老虎蔫頭耷腦略可愛,趁著哥哥沒注意,在他毛絨絨的耳朵上呼嚕了一把。
嗯?藺景梟困惑的歪頭,小植人一臉壞笑,他也生不起氣,跟著甜滋滋。
抿了抿嘴巴,藺景梟裝模作樣的扭過頭,可猝不及防又被摸了一下。
大老虎噘起嘴來,小小力氣戳了下小植人的頭發絲,等小植人看過來,又佯裝無事發生。
兩人的小動作一點不落的被沐琉看個真真切切,翠綠的眸子怔忪了。
“咳,哥哥,我給你倒奶茶,稍等一下,寶寶們自己玩,殿下來幫我洗水果。”袁奕典一副主人做派。
“嗯。”藺景梟麵頰紅撲撲,乖乖跟在他身後,沒有任何怨言地進了廚房。
人魚寶寶也想幫忙,藺景梟目光稍緩,拍拍他的小腦袋,學著小植人:“寶寶,乖。”
在婚姻危機出現時,小家夥們出了很大的力氣。
人魚寶寶呆愣愣,眼圈沒一會兒就紅了。
重重點頭,他稚嫩的臉蛋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嗯!我們會乖乖的,爸爸!”
一家幾口溫馨和諧,外人無法插|入。
沐琉呆呆坐下來失了神,他清晰的意識到,弟弟很自在。
這裡破陋簡樸,弟弟更是被脅迫結婚,可弟弟高興,作為哥哥的應該支持弟弟。
失落是一時的,沐琉歎了口氣。
獸人果然都很討厭。
袁奕典遞給沐琉一杯奶茶:“哥,嘗嘗看。”
“這是什麼?滋味真好。”沐琉眼睛一亮,吸溜了一口。
“哥哥喜歡,那我以後經常給你做。”
“弟弟真乖,哥哥喜歡。”
時間已經很晚,小寶寶們精力本就不如成人,一天下來早就累壞了,他們並沒撒歡多久,就一個個點著小腦袋迷糊了,袁奕典一樂,讓管家抱他們去休息。
人魚寶寶還不太放心,送給爸爸一顆珍珠:“爸爸,給你珍珠不離婚。”
“好好好,快睡覺去吧,寶貝。”
很快,碩大的客廳隻剩下三人麵麵相覷。
沐琉不太想離開,可見自家弟弟眉目上也泛上一絲疲色,“弟弟,好好休息,明天我們談。”
深深看一眼藺景梟,沐琉走出大門,對弟弟擺了擺手,身形一閃化作流光。
“哥哥好強!”袁奕典很是向往。
藺景梟垂頭,掩住一閃迸射出的強烈意念。
沐琉之所以並沒太過苛刻大老虎,也是驚訝藺景梟沒入道身體素質已經能達到元嬰期的體魄,而之前全力一擊下更爆發出極強的力量。若是他學會修行,未來不可估量。在修煉一途,沐琉從不小瞧任何人。
藺景梟垂頭看袁奕典,“他……”
“是我哥哥。”袁奕典摸了摸臉:“我也才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袁家人。”
藺景梟定定看他,直將人看的發毛,才伸出手學著沐琉的動作摸了摸他的頭毛和小葉子。
“喂!不要碰我的偽苗!”袁奕典不滿,捂著自己的腦袋瞪圓了濕漉漉的眼。
藺景梟眨了眨眼,眼底漸漸柔和,淩厲的眼溢出一絲笑意。
小植人也許自己沒發現,他對自己的態度自然太多,與初見時謹小慎微相差甚遠。
不過這種改變,大老虎有點歡喜。
他們,他們可是嘴巴都親過了,要是再那般客氣就很尷尬。
想起那個完全由小植人掌控的親嘴,藺景梟就一陣心猿意馬,小植人的嘴巴可軟了。他登上機甲時,都還下意識舔嘴巴,舔著上邊殘留著的獨屬於小植人的甜膩氣息。
想起小植人說要摸他,藺景梟的腦袋開始冒煙,耷拉著眼皮往浴室走。
他剛從戰場上回來,身上臟臟臭臭,有點奇怪癖好的小植人喜歡聞他的毛,大老虎想香噴噴的。
“等一下!”袁奕典忙拉住尾巴尖尖,“殿下,讓我看看您的傷。”
“唔,好了。”藺景梟不想給他看,看了小植人也許不準他洗澡,可他要洗乾淨血汙。
袁奕典瞪大翠綠瑩潤的眼:“殿下?不可以嗎?”
藺景梟抿著嘴,勉勉強強的應了一聲。
不過好在丹藥管用,藺景梟的傷好的差不多,洗澡的態度就更堅決。
袁奕典也不攔著了:“那不要用力。”
“嗯。”
洗乾淨的藺景梟紅著臉走出來,頭發依舊濕漉漉,滴答水珠,看著就可憐巴巴。
“殿下,我給您吹頭發吧。”袁奕典看不過去。
“好。”藺景梟感受頭上溫柔的觸碰,get了什麼新技能。
等頭發蓬鬆,藺景梟扭了扭頭:“摸摸,嗎?”
“當然!!”毛團主動奉獻,絨毛控袁奕典肯定不放過,他擼了袖子。
藺景梟變身大白虎,原地不動。
然後被小植人熟悉的埋胸蹭毛,大老虎尾巴直挺挺翹起。
腦袋貼在蓬鬆柔軟的絨毛下,袁奕典用力吸了吸,是淡淡的沐浴香。
此刻,袁奕典腦袋裡想的卻是,原來小動物洗澡,沐浴露比洗發水要好一些呀。
嚴格算,今晚上是新婚夫夫的洞房花燭夜。
不過兩個人一個沉迷吸貓,一個偷聞小草精的氣味不可自拔,誰也沒有更多的心思。
一個晚上太精彩,兩人誰也沒進食,這會兒就餓了。
袁奕典提議:“殿下,我們來吃夜宵?”
“嗷嗚!”虎頭虎腦的點頭。
袁奕典做了一頓烤肉。
大老虎卷著肉盆,生怕有人搶奪,頂著進了主臥,特彆的護食兒。
因為沒有提前醃製和敲打,滋味欠缺了些。
但對於饑腸轆轆的兩個新人來說,就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袁奕典吃飽喝足,癱在大老虎肚皮上打了個哈欠,“殿下我們睡吧。”
回味美食舔嘴巴的大老虎:“…………”
大老虎炸毛:“!!!”
心如擂鼓的跟在小植人身後看他收拾餐具,藺景梟抖著胡須,忐忑的等待小植人對他做什麼。
然後……
袁奕典收拾完進了浴室。
大老虎緊張的搖晃尾巴,蹲坐在門口安靜地繼續等著命運。
一邊擦著頭,小植人驚訝地道:“殿下也用洗漱間啊?那快去吧。”
大老虎:“…………”
站起身,抖了抖毛,他又顛顛的跟在後頭,乖的不行。
袁奕典倒在小床上,見此就一樂:“殿下,我有錢了,明天也給你買一張大床!”
大老虎:“…………”
“殿下,晚安哦。”袁奕典拱進被子裡,漸漸閉上眼。
大老虎:“???”
大老虎:“…………”
藺景梟眼睜睜的看著小植人進入夢鄉,美好的曖昧的幻想頃刻破碎,大老虎憋氣。
——騙子!
說好了要摸遍他全身,要和他睡覺呢。
蹲坐在小植人床邊,大老虎委委屈屈一個,不滿地噴了兩股氣。
看了片刻,心情漸漸好轉,想著近幾日的變化咧了嘴。
他低下頭舔了舔被小植人碰過蹭過的地方,砸吧砸吧毛嘴,藺景梟趴到了地毯上。
舔了舔毛,他才麵向小植人揣了爪,眯起眼準備睡了。
婚禮第二天,帝國宣布一條振奮人心的消息。
——他們的皇帝身體好轉了。
【我的天!這難道就是衝喜嗎?二皇子妃殿下剛剛嫁入皇室,皇室就迎來好消息!】
【我來劇透一下,據說二皇子妃身份不僅僅是袁家二子,他的母親極為尊貴,是五大神秘家族中的其中之一呢!據說二皇子妃殿下擁有神奇的力量,他治愈了陛下!】
【哈哈,樓上在寫嗎?事實真相才不是!那袁家二子本來是個廢物,可被掉包了!實際他是蟲族的奸細,他殺了袁家家主,傷了袁家三少,還重傷皇後!有圖有真相!你們看吧![照片][照片]】
照片比較模糊,看得出照相的人很謹慎,站得比較遠,照片上的人正在暴力袁家三少,精致的臉滿是嘲諷與傲然。長發隨風擺動,他不是袁奕典,而是他哥哥。
【哎呦真可怕!皇室就這麼準許了?必須嚴懲!!】
【等等,樓上樓上是不是暴露了可怕的真相?蟲族?袁家的二子竟然是蟲族的奸細?我的天,簡直細思恐極!蟲族已經這麼瘋狂了嗎?好可怕啊,我感覺毛骨悚然!】
星網上有人推波助瀾,關於袁奕典的消息鋪天蓋地,藺蹺冗寒光炸起,“去查,是誰走漏的消息。”
他撫摸小瓶子的手頓住,幽幽歎息,袁奕典是不是已經和弟弟在一起了。
他是因氣味喜歡袁奕典,可不可否認,獸人是倚靠嗅覺尋找伴侶的,這份真心是做不得假的。
隻是他的這顆心,植人並不需要,袁奕典已經有了弟弟的愛護。
那他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