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會英年早逝變一撮灰。
管,會被流彈攻擊變炮灰。
生命隻有一次,衛璿很糾結。
藺景梟作為軍部實權人物,擁有著龐大的情報網,當他得知初等教育學院被星際凶獸攻擊臉色驟變,顧不上繼續開會部署,全權交給花豹子,他開了懸浮車衝來學校。
一路上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再見到卻隻是涼冰冰的人。
他不敢想象下去,稍有想法,藺景梟便呼吸困難,胸口疼痛,已經緩和的暴躁症幾次爆發。
然而緊趕慢趕衝到學校,藺景梟見到的卻是一個極為刺眼的畫麵。
和他結婚親過嘴的小植人和一隻獸人笑笑鬨鬨,兩人的身體還貼在一塊。
藺景梟心臟一緊,幽邃如寒潭的眸驟然一沉。
若不是其中一個是小植人,藺景梟也許會暗暗讚許兩人般配。
袁堔躲避袁奕典的手錘:“哈哈,小野草,你對我溫柔一點,我受傷也是你心疼。”
“放心,我給你治好了,你可給我不少好東西呢!”
藺景梟幾步上前,尾巴一卷將小植人搶走,手臂第一次主動伸出環住人,居高臨下地冷睨貓耳。
他沒我高,身材比我差,但比我長得好看……
藺景梟暗暗比較了一下,眯起了眼。
袁奕典被帶離,驚訝的眨了眨眼,清亮的眼還滿是笑意:“殿下?你怎麼來了?”
小植人翠綠的眸晶亮有神,閃爍著的星辰比平日絢爛,他是真的高興。
不是因為他。藺景梟心臟一抽一抽,垂下眼:“嗯。”
仿佛見到了馬上被拋棄的一幕,藺景梟心態不穩,手臂也更緊地往懷裡塞。
大老虎傷心,他不想離婚,也不要鬆手。
“你是擔心我嗎?”袁奕典猛地反應過來,驚喜地握住他的手。
小植人喜悅且坦蕩蕩的樣子治愈了大老虎快碎成渣的心臟,藺景梟抿著嘴點點頭:“是。”
森冷的眸掠過袁堔,藺景梟努力將人扒拉進自己的地盤,吝嗇的不讓人碰。
袁堔眸色一凝,一絲暗芒一閃而逝:“小野草,這位是……”
袁奕典臉驀然爆紅:“哦,是……咳咳咳……”
是了,他還沒和老貓說過,他在這世界陰差陽錯結了個婚,要是被老貓知道真相,能笑死他。
藺景梟一愣,嘴角拉下,眼眸深邃陰鬱,忍不住努力又卷了兩圈。
他,很放不上台麵麼。
胸口像被人狠狠戳一刀,傷痕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擴大潰爛,這比他在戰場上廝殺重傷更難以忍受。
藺景梟滿心的擔憂全化成酸澀:“一,一點。”
弱弱的小小的,帶著無儘細小的不安的期待呼喚,他希望袁奕典能夠給他一點回應。
這是大老虎第一次這麼稱呼袁奕典。
他在拚命思考,怎麼才能夠喚回伴侶一點點的愛意。
尾巴便止不住卷的更緊,藺景梟有些慌。
袁奕典感覺腰上的尾巴力度大了,他輕咳一聲,苦中作樂的吐槽,他能不能被勒出個蜂腰。
袁堔皺皺眉,微微一笑:“這隻小老虎,你能放開他了麼,他不舒服了。”
藺景梟瞳仁微閃,立即放鬆力氣,自閉老虎笨拙的等愛的青年。
“對,對不,起。”他隻能用匱乏的詞彙表達自己的愧疚。
這一瞬間的懊惱充斥了內心,他為什麼說不出更多,麵前這人給他極大的威懾感,他隱隱感覺此人非常強。甚至比沐琉給他的壓迫感要強許多倍,他到底是誰?!
說話方麵,輸了。
大老虎難過到自閉.jpg
但雄性在麵對心愛之物時,哪怕明知毫無勝算,也不會退縮。
藺景梟將人往身後藏,雙目泛著冷光:“是誰。”
袁堔眉頭微挑,環著胸,這個動作給了藺景梟很熟悉的感覺,他家小植人有時也會做。
這種叫他無法掌控的將要失去的感覺太糟心,大老虎很暴躁。
袁堔哼笑:“這應該我問你呢,你可彆亂碰我家小野草,否則我會生氣。”
眸底溢出一絲冷芒,哪怕是笑,可眼底毫無笑意,反倒醞釀著滔天巨浪,似是隨時吞噬世界。
“我們結婚了。”更多的,藺景梟也說不出來。
能一口氣說五個字,他非常努力了。
若是平日,藺景梟會美滋滋向小植人邀功,希望他能摸摸他,給他一點點愛撫。
然而今日,藺景梟痛恨自己的無力。
袁奕典摸了尾巴尖尖一把,再抬頭,就看到老貓和大老虎劍拔弩張。
衛璿,衛璿選擇當場去世。
他驚恐不已,他萬萬想不到新朋友的姘頭的氣勢這麼強,能和帝國強者藺景梟比拚不落下乘……
衛璿不敢仔細思考,怕嚇著自己。
這個世界,他已經不懂了。
不過修羅場是真的。
眼見兩人氣氛冷凝,隨時要爆發決鬥,衛璿忽然非常敬佩被夾在中間沉迷擼毛的新朋友。
啊喂,醒醒啊!
袁奕典摸了摸鼻子,呼嚕一把大老虎炸起的毛,笑著從後冒出頭。
“沒錯,我結婚啦!老家夥,我們分行李吧!”
分行李還是現代時的梗。當年看西遊記,他忍不住對豬八戒總想分行李的行為吐槽:“就這麼點行李,能分什麼呀。要我,怎麼也得分幾千萬那種才好意思開口。”
那時候老貓則露出個帥得一塌糊塗的笑:“我可不跟你分行李,你要是敢有狗就給我淨身出戶。”
嗯,現在袁奕典沒有狗,但有貓了。
袁堔眯起眼,死死盯著他。
袁奕典被瞧的發毛,心虛地輕咳一聲,“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很複雜,回家再跟你解釋。”
他揪了揪大老虎的尾巴尖尖,有點忐忑。
老貓在他心中非常重要,他當他是親人,是朋友,也是長輩。
平日雖然互懟,也沒個正行,可袁奕典內心是感激老貓的,這相當於背著親人和人私定終身。
袁堔漸漸展顏:“小野草,乖,跟爸爸回家,爸爸就不生氣了。”
袁奕典一愣,他第一次見到老貓這種笑,分明是咧著嘴,可卻沒有什麼笑意,似乎在發怒邊緣。
爸爸?
藺景梟和衛璿同時一僵,震驚地看著袁堔嫩嫩的臉蛋。
藺景梟垂下的眼驀然一抬,覷了一眼。
是,是嶽父麼。
恍惚想想剛剛自己做的混賬事,大老虎的毛一點點的炸了起來。
袁奕典呆呆地盯著袁堔,總覺得他神色不對。
袁奕典:“老貓?你……”
袁堔環視一周:“先離開這裡吧,我會聽你的‘說來話長’,小野草,你現在住哪裡?”
袁奕典簡單介紹了下,和衛璿揮揮手,帶著袁堔上了藺景梟的懸浮車。
逼仄的空間氣氛凝滯。
似乎是被掐住了脖子,沒人說話。
袁奕典是在思考也很困惑,本該飛升的老貓為什麼會出現在星際,還變得年輕了。
“這是我的朋友,也是親人!老貓。”袁奕典跟藺景梟介紹。
藺景梟點點頭,猛地一僵。
不是爸爸嗎?
看明白他的話,袁奕典搓搓臉:“是老貓養大我的。”
哦,養父。
藺景梟眄了眼袁堔,察覺出他的表情令他很不舒服,那種被覬覦了寶貝的感覺太強烈了。
想到什麼,他表情一頓,他是小植人口中總提起的‘朋友’麼。
也就是鈴鐺真正的主人?!
危機感竄上大老虎的心,他慌忙將尾巴塞進袁奕典的懷裡,摸,摸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