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然而蜷縮在浴缸中的大老虎卻忽略了自己勉強擠浴缸的身軀與之不匹配。
袁奕典跪在浴缸外,半個身體貼在大老虎的後背,兩隻手還心疼地呼嚕。
大老虎內心是難過的,小植人最喜歡他的毛,然而他如今長得醜還禿了。
隻是這種情緒並沒維持多久, 因為德牧執行官發來視頻通訊。
大老虎眸光驀然一沉,“吼。”
德牧執行官表情一僵:“…………”
“小主人們不見了。”德牧執行官佯裝若無其事,將發生的事情講述出來。
他在小主人放學時趕到了幼兒園, 站在門口等待,但最後一波小崽子們離園,依舊沒能等來人。
德牧執行官覺得不對, 便進入園內尋找,這一找還真找出問題了。
校長不知何時死在辦公室裡,密閉空間內, 他的屍體已經僵硬。
他推斷死亡有一段時間了。
而本該作為幾個小崽崽的幼師也莫名其妙失蹤。
德牧查了園內的監控,但一切都沒有問題。這本身就是問題, 他再次仔細查看發現端倪。
監控是被人動了手腳,那一段時間的監控是循環播放的,也就是說——小崽崽的失蹤時間大概在下午三點左右。
這個時間, 獸王都天空正黑壓壓一片烏雲, 眾多百姓的注意力都在天上, 倒是沒人注意到丟失的幾隻幼崽。他已經將視頻交給特殊機構,要求他們儘快還原被改動的監控視頻。
袁奕典握了握拳頭,瞳孔驟縮:“不見了?”
寶寶們那麼乖, 一定是誰想害寶寶。當初他感覺不對,就不該叫寶寶們繼續在這個幼兒園。
果然出了事情,袁奕典一時間又自責又焦急,恨不能立即衝出門。
就像與大老虎相處時間不長,但他很在乎大老虎一樣。
他同樣與寶寶們產生了深厚情感。
當他拿到小崽子們領養文件時,已經將小崽崽們當成了親人了。
自己的娃現在可能遭遇不測和危險,袁奕典根本坐不住。
老貓聽了響動,訝異與惱火冒出來:“小主人?這老虎竟然已經有崽子了?!”
在袁清的心底,他家小野草身上氣息純淨,沒被汙染,肯定不是小野草生的,那就是這隻老虎了。因清楚和天地作對的結果,他勉強捏著鼻子忍了,但是,這不包括破虎二婚!
他家小野草可是嬌養著長大,平日裡可矜貴著呢。
跟一隻獸人搭夥已經是委屈了,這隻獸人竟然已經不是個完好的了!
要知道修者注重元陽,這都泄了他家小野草絕不可以做接盤俠。後媽可不好當的!
老貓瞪著大老虎的視線厭惡了。
他在考慮再次違背天地意願的話,自己分成四份的可能性。
大老虎血冤。
被劈頭蓋臉砸了不忠貞,大老虎懵懵噠。
反應過來,大老虎驚呆了。
袁清咬牙切齒:“你都不止一個孩子了,還惦記我家小草,你沒資格和小草在一塊!”
這幅恨不能吞他血肉的樣像極了刁難媳婦的惡婆婆。
袁奕典愣了愣,“…………”
袁奕典:“不是不是,老貓你誤會了,是我倆收養的小寶寶們!”
就像是當年他被老貓收養回去,算是言傳身教。
袁清抿抿唇,刹那收斂了氣勢,眼含笑意,很自豪的摟過袁奕典,在他腦袋上搓了搓。
“不錯,很有我當年的風範,我竟然有了小侄子!”
藺景梟:“…………”
大老虎很想叫他放手,但他想起對方的身份,慫慫噠。
不過碰小植人的動作太放肆了。
大老虎檸檬酸.jpg
袁奕典雙眼微微一亮:“老貓,你有辦法找到他們嗎?”
袁清哼笑一聲環胸道:“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袁奕典:“…………”演太過了。
袁奕典麵上欣喜,崇拜的搓手手:“好的,老貓快找他們在哪裡!”
一旁的沐琉眼睜睜看著最親的弟弟與守護神這般熟絡,他心中一陣酸澀。
他明白他不該嫉妒,也沒資格不爽,在弟弟最艱難時,是這位守護了他的弟弟,代替他這個親人,做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袁清與袁堔兩人的隻言片語中,他已經窺探到了一個驚濤駭浪般的真相。
若是真的,哪怕弟弟一輩子最重要的親人都是這位,他也隻能笑。
而現在,他親眼看到袁奕典與老貓熟悉甚至信任的畫麵,沐琉想想弟弟與自己略客氣的相處。
大哥眼眶又有些紅。
大老虎豎著耳朵,內心很醋。
袁清瞥了大老虎一眼,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嗬,我想還是叫這個血脈覺醒的來試試吧。”
大老虎一驚,倏地坐起。在場其他人同樣不解。
袁清哼笑:“他也要給我看看實力,否則我不認同他的。我家小草能隨便嫁了嗎?”
猛然想到什麼,他拍了下額頭,將一個空間戒子遞給袁奕典。
“這是什……呃……”袁奕典下意識接過,往裡探了探。
刹那被無數珍寶閃瞎了眼,可以說當初被蟲皇後的寶藏嚇著的自己太過孤陋寡聞了。
與戒子裡數不儘的寶藏相比,蟲皇後的山丘珍寶根本上不得台麵了。
袁奕典:“!!”
袁奕典:“老家夥,你這是要乾嘛?遺產?”
袁清:“…………”
一巴掌拍小草精的腦門:“說什麼呢。給你的嫁妝。”
袁奕典的臉立即活潑地鼓起來。
這種表情從未出現在沐琉和藺景梟兩人麵前過的。
袁奕典不滿:“不是聘禮?我哥哥都說我們家族不會嫁人的!我也是!”
袁清環胸:“哦,可我看你光長個子,還弱的跟螞蟻似的,肯定壓不住這隻老虎。”
說著,他隨意指了指悄咪咪靠近的大老虎。
大老虎:“…………”
尾巴還沒能纏上小植人,被‘嶽父’一指,身體動彈不得了。
再一次,他察覺出這位‘嶽父’深不可測。
但藺景梟內心竊喜。
剛剛袁清話裡的意思,實則是勉強的承認了他,至於壓不壓什麼的……
腦海裡充斥了些美妙的畫麵,大老虎“噗”的噴了兩管鮮血。
袁奕典:“…………”
袁奕典:“??”
袁清揮揮手:“行了,就讓這隻虎崽子去找吧,找不到就是你們沒緣分了。”
對於收養小崽崽,他表示那都是辛酸日子,必須慎重考慮。
免得未來還得跟著操心。
袁奕典:“…………”
喂!
藺景梟胸腔中湧動著股熱血,嶽父在考驗他,無論是出於任何方麵考慮,他都會將小崽崽們安全找回來的。
也不知是否這種願念太過強烈,傳承記憶中冒出幾個高深且繁雜的方法,他看的頭暈眼花。
其中一種跟他生活的時代差距太大,他幾乎一知半解,在陣法中繞暈了。
無奈放下這種辦法,他繼續看餘下兩種。
一種是血緣牽引,另一種則是方位卜算。
他們並非小崽崽們真正的血親,且他們的親人早已去世,血緣牽引自然無法實行。
最後隻剩下方位卜算這一種了。
他一邊吩咐屬下繼續找,安排特殊兵種暗中探查,一麵海綿似的吸收新知識。
強烈的信念叫他事半功倍,分明過去沒接觸過,但會的很快。
也不知是否有其他作用,他學會後腦袋一陣清爽,過去腦袋昏昏沉沉、霧煞煞的感覺消散太多。
這與小植人從外緩解不同,就仿佛他從內部開始變化好轉。
藺景梟欣喜若狂,尾巴翹起搖了搖。
袁清倚靠在一邊,見此嗤笑一聲:“小草,你這隻狗挺逗的。”
袁奕典不滿地看他。
袁清聳肩:“你看他搖尾巴哪裡像高貴的貓。”
袁奕典:“你自傲了。”
“我有傲人的資本。”袁清哼笑一聲。
袁奕典:“尾巴比人家多?可九尾狐的尾巴可比你蓬鬆多了。”
袁清:“…………”
好了,可以閉嘴了。
大老虎認認真真的學習,並沒聽見那邊兩人吵吵鬨鬨甚至最終已經互相動起手來。
當然更多是袁奕典幻化的藤條纏老貓,老貓賤笑挑釁他弱他笨。
全程旁觀的沐琉:“…………”
這裡仿佛沒有我的容身地。
半個小時後,藺景梟猛然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呆了呆。
主臥竟然滿是茂盛的藤蔓,而強大的‘嶽父’被綁在椅子上,一臉的無語。
“小草我真不知道這隻大老虎怎麼忍下你的,這麼暴力。”
“哼。我對我家老虎很好的。”
藺景梟:“…………”
唔,忽然被點名,大老虎有點慌有點害羞。
發,發生了什麼?
這是袁奕典與老貓平日裡的活動,相當於一種友好交流,也是老貓為了減輕小野草壓力的方式。
袁清早看出小野草神思不屬,擔憂焦慮,便故意逗他,引得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他看不得自家小草生氣傷心。順帶暗中給小野草把把關,調|教一下這隻小老虎。
嶽父大人心中是這樣想的:在家要聽小野草的,遇到問題要主動去解決,不要叫小草煩心。
袁清濃重的‘父愛’並沒有半分泄露,他隻是從旁提點。
他看著小不點長大,早將他當親人,他希望小家夥未來會幸福快樂,哪怕他每天都弱弱的呆呆的。
有人疼寵著,就很好。
這種你綁我逃的方式兩人早已習慣,但大老虎還是有些懵。
袁奕典三兩步跑到藺景梟身邊:“找到了嗎?”
袁清倚靠在牆邊,複雜的看了一眼,釋然一笑。孩子總是會長大的,若是不放手就是執念。
他希望另一個自己能夠想開,不要再做不必要的事情。
但也許這很難,畢竟袁堔既是獨立個體,也依舊受到過去他的影響。
實際那時候,他已經沒有繼續生存下去的目的,渾渾噩噩甚至想過乾脆永眠算了。
小野草的出現,救了想自我了斷的他。
那次他去昆侖拜訪白澤,的確是看好友,實則雲遊山川順帶和朋友們告個彆。
當時白澤說他命不該絕,未來一片模糊。
然後他記得自己說,不可能的。
轉機就是這棵草。
那會兒大概是覺得有緣,在永眠前琢磨著做個好事,救一條命挺有意思的。
然後養著養著,他想要永眠的想法便沒了。
藺景梟點頭:“嗷嗚嗷嗷嗚嗚……”
他感應到了,是在太空中。
既然找到了大體方位,星際的先進探索儀器就有了用武之地。
軍部很快鎖定了幾艘飛船,它們速度極快,甚至超出了普通的民用飛船,堪比戰艦。
或者說,這也可能是偽裝飛船的戰艦。
若是想要以他們現如今的戰艦追逐,那大概需要十個小時。
甚至不能保證期間會不會出現其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