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一笑懸命(完)(2 / 2)

披上我的原神馬甲 唐箴 16230 字 2024-03-11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讓荒瀧一鬥想到顫動的琴弦。

“早知道你會傷的那麼重……”

早知道荒瀧一鬥會傷的這麼重,早知道蔦子會死,他是死也不會執行這個他兄長留給他的計劃的。

見荒瀧一鬥想要開口,他先給對方喂了點水。

然後他聽見荒瀧一鬥沙啞卻卻堅定的聲音。

“曜,我們都知道。”

我們都知道沒有彆的路可以選。

曜一下就崩潰了。

他的淚水絕了堤,順著臉頰往下淌,因此不得不捂住臉。

“我每一天都在想。”

如果荒瀧一鬥真的死了,那他真的隻剩下一個人了。

他不知道今後生活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義勇。”

要看著那雙和蔦子一模一樣的藍眼睛,然後,一字一句的告訴他,他的姐姐再也不會回來?

他做不到。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靜室裡滿牆的畫。”

他不知道原來他兄長活著的時候,畫了那麼多的畫。

那些畫都有名字《伊豆的春》、《青森的夏》,《京都的秋》,《故鄉的冬》。

他不知道,原來他的兄長,到死都想去這些地方看看。

現在留給他的隻有那貼滿一個靜室的畫。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荒瀧派的鬼,都死完了。

地宮塌了一半,把他們的血肉骨永遠留在了那裡,連屍體都無法收斂。

巨大的愧疚感幾乎要把他壓垮了。

他本就不是鬼殺隊的主公,他本應該和兄長一樣是鬼殺隊的主公。

但是他逃跑了。

所以現在他把悲劇都算在自己頭上,把所有錯誤都歸咎於自己的退縮。

“曜。”

荒瀧一鬥打斷了春日野曜的自我批判,對上他的眼睛。

“就像你對我說過的,如果我們失去了任何一個夥伴,那一定不是你的責任。”

春日野曜已經儘力了,換一個人來也不會做的比他更好。

“荒瀧派也好,蔦子也好,他們隻是在自己認定的道路上走遠了……”

“而我們暫時還不能去追。”

和曜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荒瀧一鬥的精神不支持也不允許。

他傷的太重,醒來之前就已經睡了一個星期。

珠世夫人和蝴蝶香奈惠小姐就住在他的隔壁,生

怕他一不小心就去找無慘。

就算是清醒的時間,他也總是困倦的。

他總覺得疲倦,總覺得累。

上一秒跟人說著話,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也被灌了很多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點用都沒有。

他感覺到了他們大概對他瞞著些什麼,不過他也理解他們的隱瞞。

害,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還不清楚嗎?

倒也不必那麼緊張。

然後他在病床上修養了快一年,才能正常地下地走動。

這個時候,他已經22歲了。

有一次他抱著輝利哉玩的時候,聽到了曜和珠世他們的談話。

他聽到了什麼“活不到25歲”

不過他沒太在意,抱著輝利哉走遠了。

能活下來,再睜開眼,已經是萬幸了。

他不會奢求太多。

義勇和錆兔時常會來看他,會給他帶一些伴手禮。

大多是時候都是他們說,他負責聽。

蔦子不在了,他總得擔起照顧義勇的責任來。

杏壽郎也會來找他,帶著他的弟弟千壽郎一起來。

很久沒見,千壽郎已經長大很多,從一丁點大長到了他胸口那麼高。

他替瑠火夫人感到高興。

空島淩太也來找過他幾次。

對方服用了珠世夫人的藥劑,從鬼變成了人。

“我在東京買了房子,目前正在攢買家具的錢。”

“等我搬了新家,就來找你收份子錢。”

荒瀧一鬥笑著答應了。

這之後的時間變得很快。

荒瀧一鬥很忙。

他忙著陪暉的兒女們一起出去玩,帶他們去參加各式各樣的祭典,看煙火大會。

鬼確實已經消失了,鬼殺隊卻沒有。

鬼殺隊改了個名字,原班人馬做起了生意,原本的劍士大多在裡麵任職。

他覺得這很好。

帶雛衣日香和曜他們出去玩,花了他一年時間。

然後他告彆了以前的春日野現在的產屋敷家,背著包袱,又出去走了走。

他想找一找更木留良的墳墓,最終還是沒有找到,不曉得被上弦叄埋在了哪個山頭。

後麵他幫牧野純平修繕了一下牧野莉達的墳墓,打掃了一下春和鎮滿是灰塵的家,照著畫卷去暉想去的地方都看了看。

去看了伊豆的春、青森的夏、京都的秋還有春和的冬。

他不知道暉到底想看什麼,所以他把這些地方的每個角落都走了個遍。

空島淩太的喬遷宴他也去了,給空島淩太塞了個大紅包。

錢是曜出的。

做完這些細細碎碎的事情,又是一年過去了。

他發現自己已經24歲了,於是在新的一年開始前,回到了曜的身邊。

曜依然很忙。

不管怎麼說,打理產屋敷家的產業,總比當鬼殺隊主公輕鬆的多。

他從產屋敷家搬了出來,在綠名買了座宅子。

最後的一年,荒瀧一鬥和春日野曜一起度過。

在自己的生命終結前,生物都會得到暗示。

荒瀧一鬥得到這個暗示的時間是一個早上。

大概是一覺醒來,他發現,他的時間不多了。

於是他嘻嘻哈哈的吃完早飯,收拾好東西,背上他的刀就準備出門了。

“你要去哪?”

春日野曜那麼問他。

“大概是,去我該去的地方?”

他撓了撓頭,相信曜能猜到。

“那個地方我能不能一起去。”

長歎一口氣,荒瀧一鬥朝他做了個鬼臉。

“真那樣的話,暉會打我的!”

曜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才擠出一句話來。

“那個地方,為什麼不能是我身邊?”

曜希望他留下來,就留在他身邊。

荒瀧一鬥解下劍來,在遊廊坐下,春日野曜坐到了他的身邊。

“曜,每段旅途都會有終點。”

而我不過是要先行一步而已。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你的旅途那麼早就結束。”

你應該擁有更美好的,應該被快樂和幸福包圍,而不是一直被苦痛所驅趕著,一身傷病的離場。

麵對春日野曜發言,荒瀧一鬥隻是溫和的注視著他。

小時候一直是春日野兄弟包容他的任性,現在倒像是反過來了。

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很新鮮,不過他不敢說出來。

他怕被打。

“那要不然這樣想,我和蔦子的旅途已經到此為止了,但是我還有東西想看。”

“你想看什麼?”

“海的那一邊有什麼,曜你見過嗎?”

春日野曜沒有回答,不過荒瀧一鬥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但是你還有,所以我想讓你,代我們去看。”

“去看什麼?”

“去看外麵的世界。”

碼頭和港口停泊著許多從外海來的航船,上麵會走下來各式各樣的人。

在碼頭打零工卸貨的時候,他曾經從貨船上卸下來自不同國家的商品,上麵的字他大多都不認識。

十幾歲的荒瀧一鬥曾想坐上那些船,去其他國家看一看。

現在二十幾歲的荒瀧一鬥把這個願望托付給他的好友,希望他能繼續走下去。

曜看著他的眼睛,過了很久才回答一聲“嗯”。

他已經意識到了即將達到離彆的時刻,他們人生的列車已經通向了不同的終點。

“那你得先給我報酬。”

“你想要什麼?”

“一個吻。”

荒瀧一鬥沉思了片刻,最後在曜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彆哭喪著個臉,笑一笑嘛!”

隨後他對著曜笑了一下,背起劍,離開了春日野家。

他最後回到了春和鎮,回到了這個他生長的地方。

他先路過了原先的富岡家,又路過了落寞很久的春日野宅,最後回到他的家。

不過他並沒有停留太久,繼續往後山走去。

後山啊,真是個久違的地方。

他把行囊都留在了家裡,身上隻帶著那把刀。

他特意削了一塊木板,歪歪扭扭的在上麵刻上一行字。

【荒瀧一鬥到此一遊】

他又想了想,在木板的背麵也刻上一行字,隨後用赤角把木板定在後山的入口處。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往山脈的深處走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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