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一笑懸命(完)(2 / 2)

披上我的原神馬甲 唐箴 16230 字 5個月前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讓荒瀧一鬥想到顫動的琴弦。

“早知道你會傷的那麼重……”

早知道荒瀧一鬥會傷的這麼重,早知道蔦子會死,他是死也不會執行這個他兄長留給他的計劃的。

見荒瀧一鬥想要開口,他先給對方喂了點水。

然後他聽見荒瀧一鬥沙啞卻卻堅定的聲音。

“曜,我們都知道。”

我們都知道沒有彆的路可以選。

曜一下就崩潰了。

他的淚水絕了堤,順著臉頰往下淌,因此不得不捂住臉。

“我每一天都在想。”

如果荒瀧一鬥真的死了,那他真的隻剩下一個人了。

他不知道今後生活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義勇。”

要看著那雙和蔦子一模一樣的藍眼睛,然後,一字一句的告訴他,他的姐姐再也不會回來?

他做不到。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靜室裡滿牆的畫。”

他不知道原來他兄長活著的時候,畫了那麼多的畫。

那些畫都有名字《伊豆的春》、《青森的夏》,《京都的秋》,《故鄉的冬》。

他不知道,原來他的兄長,到死都想去這些地方看看。

現在留給他的隻有那貼滿一個靜室的畫。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荒瀧派的鬼,都死完了。

地宮塌了一半,把他們的血肉骨永遠留在了那裡,連屍體都無法收斂。

巨大的愧疚感幾乎要把他壓垮了。

他本就不是鬼殺隊的主公,他本應該和兄長一樣是鬼殺隊的主公。

但是他逃跑了。

所以現在他把悲劇都算在自己頭上,把所有錯誤都歸咎於自己的退縮。

“曜。”

荒瀧一鬥打斷了春日野曜的自我批判,對上他的眼睛。

“就像你對我說過的,如果我們失去了任何一個夥伴,那一定不是你的責任。”

春日野曜已經儘力了,換一個人來也不會做的比他更好。

“荒瀧派也好,蔦子也好,他們隻是在自己認定的道路上走遠了……”

“而我們暫時還不能去追。”

和曜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荒瀧一鬥的精神不支持也不允許。

他傷的太重,醒來之前就已經睡了一個星期。

珠世夫人和蝴蝶香奈惠小姐就住在他的隔壁,生

怕他一不小心就去找無慘。

就算是清醒的時間,他也總是困倦的。

他總覺得疲倦,總覺得累。

上一秒跟人說著話,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也被灌了很多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點用都沒有。

他感覺到了他們大概對他瞞著些什麼,不過他也理解他們的隱瞞。

害,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還不清楚嗎?

倒也不必那麼緊張。

然後他在病床上修養了快一年,才能正常地下地走動。

這個時候,他已經22歲了。

有一次他抱著輝利哉玩的時候,聽到了曜和珠世他們的談話。

他聽到了什麼“活不到25歲”

不過他沒太在意,抱著輝利哉走遠了。

能活下來,再睜開眼,已經是萬幸了。

他不會奢求太多。

義勇和錆兔時常會來看他,會給他帶一些伴手禮。

大多是時候都是他們說,他負責聽。

蔦子不在了,他總得擔起照顧義勇的責任來。

杏壽郎也會來找他,帶著他的弟弟千壽郎一起來。

很久沒見,千壽郎已經長大很多,從一丁點大長到了他胸口那麼高。

他替瑠火夫人感到高興。

空島淩太也來找過他幾次。

對方服用了珠世夫人的藥劑,從鬼變成了人。

“我在東京買了房子,目前正在攢買家具的錢。”

“等我搬了新家,就來找你收份子錢。”

荒瀧一鬥笑著答應了。

這之後的時間變得很快。

荒瀧一鬥很忙。

他忙著陪暉的兒女們一起出去玩,帶他們去參加各式各樣的祭典,看煙火大會。

鬼確實已經消失了,鬼殺隊卻沒有。

鬼殺隊改了個名字,原班人馬做起了生意,原本的劍士大多在裡麵任職。

他覺得這很好。

帶雛衣日香和曜他們出去玩,花了他一年時間。

然後他告彆了以前的春日野現在的產屋敷家,背著包袱,又出去走了走。

他想找一找更木留良的墳墓,最終還是沒有找到,不曉得被上弦叄埋在了哪個山頭。

後麵他幫牧野純平修繕了一下牧野莉達的墳墓,打掃了一下春和鎮滿是灰塵的家,照著畫卷去暉想去的地方都看了看。

去看了伊豆的春、青森的夏、京都的秋還有春和的冬。

他不知道暉到底想看什麼,所以他把這些地方的每個角落都走了個遍。

空島淩太的喬遷宴他也去了,給空島淩太塞了個大紅包。

錢是曜出的。

做完這些細細碎碎的事情,又是一年過去了。

他發現自己已經24歲了,於是在新的一年開始前,回到了曜的身邊。

曜依然很忙。

不管怎麼說,打理產屋敷家的產業,總比當鬼殺隊主公輕鬆的多。

他從產屋敷家搬了出來,在綠名買了座宅子。

最後的一年,荒瀧一鬥和春日野曜一起度過。

在自己的生命終結前,生物都會得到暗示。

荒瀧一鬥得到這個暗示的時間是一個早上。

大概是一覺醒來,他發現,他的時間不多了。

於是他嘻嘻哈哈的吃完早飯,收拾好東西,背上他的刀就準備出門了。

“你要去哪?”

春日野曜那麼問他。

“大概是,去我該去的地方?”

他撓了撓頭,相信曜能猜到。

“那個地方我能不能一起去。”

長歎一口氣,荒瀧一鬥朝他做了個鬼臉。

“真那樣的話,暉會打我的!”

曜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才擠出一句話來。

“那個地方,為什麼不能是我身邊?”

曜希望他留下來,就留在他身邊。

荒瀧一鬥解下劍來,在遊廊坐下,春日野曜坐到了他的身邊。

“曜,每段旅途都會有終點。”

而我不過是要先行一步而已。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你的旅途那麼早就結束。”

你應該擁有更美好的,應該被快樂和幸福包圍,而不是一直被苦痛所驅趕著,一身傷病的離場。

麵對春日野曜發言,荒瀧一鬥隻是溫和的注視著他。

小時候一直是春日野兄弟包容他的任性,現在倒像是反過來了。

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很新鮮,不過他不敢說出來。

他怕被打。

“那要不然這樣想,我和蔦子的旅途已經到此為止了,但是我還有東西想看。”

“你想看什麼?”

“海的那一邊有什麼,曜你見過嗎?”

春日野曜沒有回答,不過荒瀧一鬥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但是你還有,所以我想讓你,代我們去看。”

“去看什麼?”

“去看外麵的世界。”

碼頭和港口停泊著許多從外海來的航船,上麵會走下來各式各樣的人。

在碼頭打零工卸貨的時候,他曾經從貨船上卸下來自不同國家的商品,上麵的字他大多都不認識。

十幾歲的荒瀧一鬥曾想坐上那些船,去其他國家看一看。

現在二十幾歲的荒瀧一鬥把這個願望托付給他的好友,希望他能繼續走下去。

曜看著他的眼睛,過了很久才回答一聲“嗯”。

他已經意識到了即將達到離彆的時刻,他們人生的列車已經通向了不同的終點。

“那你得先給我報酬。”

“你想要什麼?”

“一個吻。”

荒瀧一鬥沉思了片刻,最後在曜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彆哭喪著個臉,笑一笑嘛!”

隨後他對著曜笑了一下,背起劍,離開了春日野家。

他最後回到了春和鎮,回到了這個他生長的地方。

他先路過了原先的富岡家,又路過了落寞很久的春日野宅,最後回到他的家。

不過他並沒有停留太久,繼續往後山走去。

後山啊,真是個久違的地方。

他把行囊都留在了家裡,身上隻帶著那把刀。

他特意削了一塊木板,歪歪扭扭的在上麵刻上一行字。

【荒瀧一鬥到此一遊】

他又想了想,在木板的背麵也刻上一行字,隨後用赤角把木板定在後山的入口處。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往山脈的深處走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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