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章(1 / 2)

裴行儉沒想到這麼快就會重遇蘇妧, 但遇見的刹那,心中十分驚喜。可當他看清蘇妧的裝扮時,愣了一下。

李承乾遠遠看到蘇妧, 便意氣風發地朝她招手,大步朝她走過去, 一邊走還一邊叫:“娘子,娘子。”

李承乾走到蘇妧麵前, 臉上儘是喜悅之情。

太子殿下不端著姿態的時候,就如同是鄰家的少年郎一般,爽朗俊雅, 又愛笑。他的雙眸落在蘇妧身上,笑著跟她說:“我方才在酒肆中,與一位兄台一見如故。原以為隻是巧合同路, 卻沒想到如此巧,他竟然也是來找蘊娘的。”

蘇妧望著太子殿下的模樣,唇邊情不自禁漾著笑意,接著目光便落在跟隨著李承乾而來的裴行儉身上。

裴行儉十分彬彬有禮地朝蘇妧作揖, “見過夫人。”

蘇妧:“裴郎君有禮。”

李承乾聽到蘇妧的話, 看向蘇妧。

蘇妧笑著與他解釋,“我與萬泉第一次來看蘊娘的時候, 便與裴郎君有過一麵之緣。”

裴行儉:“確實曾與夫人有過一麵之緣,卻沒想到如今這麼快便又再次相見,也是緣分。”

李承乾看了裴行儉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旁跟嬌花似的蘇妧,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忽然十分想將蘇妧藏起來不讓旁人看見。於是,他不著痕跡地動了動,巧妙地擋住了裴行儉的視線。

楊宜歆和李蘊聞聲而來。

李蘊看到李承乾並不意外,畢竟蘇妧都來了,太子殿下也來這沒什麼好稀奇的。她隻是沒想到李承乾會和裴行儉一起出現。

李蘊的嘴巴微張,然後朝李承乾行禮,“太——”

她話音未落,便被李承乾的話截住了,“許久不見,蘊娘何以一見我便行此大禮?”

李蘊:“……”

倒是旁邊的楊宜歆十分機靈,她笑嘻嘻地上前,跟李承乾說:“大表兄,您可終於來了,我以為您都將我忘了呢!”

她一邊說一邊扯了扯李蘊的衣袖,歪著腦袋朝李承乾笑得沒心沒肺的模樣。

蘇妧十分意外楊宜歆這次居然超常發揮。

李蘊被楊宜歆一扯衣袖,就反應過來,她笑了笑,看向李承乾。

一年多不見,曾經愛而不得的翩翩少年郎此刻就立在她的麵前,可在他身邊的,是另一個如玉般的女子。

李蘊以為自己的內心會有所觸動,當她看到蘇妧和李承乾並肩而立的時候,心中卻隻是有著淡淡的祝福。

她朝李承乾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行了個福禮。

李承乾彎著雙眼:“蘊娘這可就太見外了,景陽呢?”

自從到了洛陽之後,李震就從太子殿下的侍衛變成了太子妃外出時的侍衛,因此李震是和蘇妧一起先來的。

李蘊:“阿兄正在幫我看這裡的孩子,可有合適習武的。”

裴行儉聞言,看向李蘊。

李蘊笑道:“這些日子多謝裴郎君教這些孩子們拳腳功夫強健體魄,今日我的兄長前來,說有幾個頗有習武的天分,若是合適,便將他們帶回長安去。”

裴行儉:“……”

這一行人給他帶來的疑慮已經太多了,先是李蘊一個孤身女子在此落腳,雖然是隻有她一人,但仆從中不乏從行伍中出身的,加上她談吐不俗,對這些無父無母的孩子又格外關照,因此裴行儉對她雖有好奇之心,但並無冒犯之意,因此從未問過她的身世如何。

不久前,又在此偶遇佳人。

一襲淡櫻長裙,婀娜多姿,氣質清貴。她說此地主人,是她的故人。

裴行儉這才意識到,或許李蘊的出身,比他想象中要更為顯赫。

今日在酒肆之中,他本是聽到有人在高談闊論當今聖人的邊疆之計,便就此說了幾句話,誰知被身旁這個自稱是李一的男子大聲叫好。

當時陪在李一身旁的,是當今洛陽名人原匪。

原匪此人,雖說是商人,可他的父親是當今戶部侍郎,能讓他態度那樣恭敬地陪伴在旁之人,絕非池中物。

裴行儉心中正琢磨著,前方迎麵而來的便是一個穿著玄衣常服的青年男子,身若鬆柏,眉宇間透著勃勃英氣,看得出來他平時是個不苟言笑之人,因此給人一種剛直之感。

那是李震。

裴行儉看到李震的時候,震驚了,比看到蘇妧與李承乾時都要震驚。

因為他見過此人,此人曾陪著太子妃的車駕到收容水疾病人的祠堂。彆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因為那天在洛陽的官道上,曾有幾個孩童嬉鬨擋了太子妃的車駕,縣府之人生怕幾個小孩唐突了太子妃,要斥責那幾個小孩。當時便是眼前這位李震上前,淡聲與縣衙之人說:“所謂不知者不罪,稚兒無知,太子妃尚未責怪,爾等不必如此心急。”

不過是寥寥數語,說得那幾名縣衙之人麵紅耳赤。

裴行儉望著前方大步流星的李震,一時不知該要如何動作。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尚未離開洛陽,而一直保護太子妃的侍衛出現在此,這說明什麼?

那曾讓他一見差點就傾心的佳人,是當今太子妃?

而身旁這一身貴氣又意氣風發的男子李一,竟然是當今大唐的皇太子?

裴行儉心中早就驚濤駭浪,但他發現自己依然可以出於本能,朝李震抱拳,“某河東裴氏,裴行儉。”

李震見對方如此慎重,也有些意外。不過河東裴氏,鐘鳴鼎食之家,禮數周到也十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