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1 / 2)

仙門老祖她翻車了 墨殊 12961 字 4個月前

如果唐久早知道幫助謝彥破鏡之後,她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多此一舉的。

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掌門信物,唐久的麵色出現了一瞬間的扭曲。她呲牙咧嘴,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我!不!會!”

她本就是歸去峰上的一個閒散人,管理宗門什麼的,她才不會。

謝彥此刻氣息圓融,如果唐久的拂世金瞳一開,就能夠看到這人簡直滿身的升騰紫氣。這正是大乘期修士才有的氣象。

謝彥在歸去峰中一劍橫出,碎星逐花,終於勘破了大乘之境。

大乘期老祖的雷劫,雖然比不上之前容燕回的飛升雷劫,但是也威力不容小覷。

當謝彥感覺到自己要突破的時候,就在心中暗叫不好。

他可是知道的,就連江笛和玉城打鬨的時候折損了歸去峰上的花草,他們家峰主也是要追著兩隻小獸,讓他們把峰上的花草補齊才算完的。

若是謝彥在此渡劫,保不齊要削下半座山峰。到時候,恐怕謝彥會賠的連底褲都不剩。

不過渡劫這種事情就像是腹瀉,沒有道理說憋回去就能憋回去。

謝彥苦笑一下,卻隻能凝神聚氣,開始對付即將劈下的驚雷。

幸好,情況沒有他想象的糟糕,唐久比他更早一步的感受到了雷劫將至。隻見唐久先謝彥一步飛身而起,將靈力灌注在整個歸去峰。

歸去峰就仿佛唐久的一件法器,隨著她的心意,一陣金光拂過,歸去峰上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個大陣,那大陣完完整整的將謝彥籠罩在了其中。

而這天雷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乖覺的隻往唐久陣法圈定了的區域裡劈。

尋常修士渡個雷劫,怎麼說也得傷筋動骨,而謝彥的雷劫被這大陣一圈,卻放水猶如泄洪。就仿佛是彆人都徒手馴烈馬,而謝彥則是跨上一匹訓好的良駒,而且還有人給這良駒配上了馬鞍。

江笛和玉城都不知道自己的歸去峰上什麼時候多了這樣的一個陣法。

江笛有些狐疑,不由湊到了唐久身邊,仰著腦袋仔細的瞅了一瞅那朱砂陣。

盯了一會兒,江笛忽然瞪大了眼睛,叉腰怒道:“唐小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誆我們倆畫的那個下界法陣吧?”

唐久絲毫沒有誆了彆人做白功的愧疚。她聳了聳肩,十分無賴的說道:“也沒有人規定,這個世上的陣法隻能有一種用途呀。而且上回不是沒用上這個陣嘛?朱砂很貴的,也不能浪費不是?”

上一次唐久一劍斬開上清界與下塵界之間的壁壘,自然沒有用上這所謂的召喚陣。

原來江笛還以為是唐久殆懶,所以才沒有收拾那遍地朱砂,現在看了一眼陣中的謝彥,江笛越發的懷疑,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召喚陣,隻不過是這個人預感到了歸去峰早晚有此一劫,所以提前騙他們兩個免費勞動力做下準備罷了。

唐久的心思實在是難猜,不過這朱砂大陣終歸發揮了效用,將歸去峰的損失控製在了可控的範圍之內。不然的話,按照唐久的性子,謝彥跨入大乘之後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發賣全部身家,然後來歸去峰還債了。

大乘期修士破鏡必有天地異象,很快整個上清界都知道若虛宗的掌門突破了境界,一舉成為大乘修士。

自若虛宗淩雲劍峰的峰主飛升後,謝彥填補了空缺,若虛宗很快又重新擁有了九位大乘修士。

可惜並不是人人都能隨意破境的,至少謝彥破境之後,就需要一段時間閉關來鞏固修為,適應大乘期老祖的身體。

偏偏容燕回飛升之後,其他的九峰峰主都有感悟,為了容燕回所說的那個“再見之日”,他們也紛紛閉起了關來。

九峰峰主閉關自然是好事,隻是這也就造成了如今若虛宗中,竟然隻剩下唐久一個還沒有閉關的大乘老祖的尷尬局麵。

唐久簡直要鬨了。

她自問是個閒散之人,實在是難堪大任。

“我說宗主大人,你難道不怕我把你若虛宗的牌子摘了去換酒喝?”唐久鼓了鼓臉頰,不過還是覺得這個小動作太有損她歸棠老祖的風範,於是轉而皺起了眉頭。

謝彥這次是真的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韓三水和謝雨師忍笑忍得實在辛苦,雙雙憋出了一張大紅臉。

而紀塵寰也在唇邊微微蕩起了一抹笑意。紀塵寰可以肯定,最終唐久還會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的。

在紀塵寰還是唐久的弟子的時候,他就指導,唐久雖然總是撒嬌,說自己不耐煩、也說自己最是懶惰,不願意插手太多的閒事。

可是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大是大非之前,唐久從不含糊。

天命於我,我即承擔。唐久是這樣教給紀塵寰的,也身體力行的踐行了這一點的。

謝彥自然知道唐久是嘴硬心軟的性子,他直接將掌門信物放到了唐久手上。

“區區一個宗門匾額有什麼好稀罕的?小師叔就是用著掌門信物換酒,若虛宗的弟子也沒人敢說您一個不字。”謝彥對唐久打了包票。

反正若虛宗的掌門信物……就隻是一個信物罷了。真正能夠號令他們若虛宗弟子的是掌門本人,才不是一塊死物。

至於為什麼非要搞出一個信物,大概是因為,彆的宗門有的,他們若虛宗也必須要有。這是仙門魁首的最後倔強了。

唐久依然不死心的垂死掙紮:“謝彥呀,你也知道我這些年在歸去峰上是什麼德性,怎能擔此重任?”

謝彥笑了笑。這會兒,他一改在唐久麵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倒真顯出幾分被其他宗門痛斥為“老狐狸”的時候的風範:“小師叔莫要太過自謙,自您踏上大乘,曾經九次代掌掌門之位,九次從未出過任何差錯。若是您這樣都算是經驗淺薄的話,那宗門之中豈不是再沒有合適擔任掌門的人了?”

唐久又是被她的大師兄,也就是謝彥的師傅揭了老底。唐久在心裡暗搓搓地記下了一筆,決定以後要拔光她大師兄的胡子,才能報今日的一箭之仇。

總之,無論唐久願不願意,她也隻能接下了若虛宗代掌門的位置,在謝彥和她的師兄師姐們都閉關的時候。

唐久:不用可憐當年的謝彥了,今日,我們都叫謝彥。

忽然麵臨了和謝彥當初一樣的處境,唐久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的悲喜並不互通,有人一輩子汲汲營營,想要更多的權利。而唐久,卻隻覺得非常麻煩。

謝彥:“哦,對了,小師叔,您也是知道的,自從二師叔飛升之後,淩雲劍峰就暫無峰主,隻讓三水一個金丹弟子代行峰主之事。可是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您既然接下掌門之位,就順帶著對連淩雲劍鋒照拂一二吧。”

還真是順帶呢,唐久隻覺得肩上的責任又重了。

她恨得牙癢癢,隻想再召喚一道天雷,把謝彥重新劈上一遍。

謝彥也知道自己這件事情上做的有些不地道,為了防止被劈成黑炭炭,他腳底抹油,飛也似的溜回自己的洞府開始閉關了。

所以,你們一個掌門的交接竟然這麼隨意嗎?唐久無語的望著謝彥飛奔的方向,忽然覺得之前的九次代掌宗門,她師兄總記得給她留下一大堆資料,是真的心疼她了。

若虛宗一共有九座山峰,除了唐久的特立獨行的歸去峰之外,每一座山峰都是廣收門徒,若虛宗宗門之盛,門下弟子不下萬人。

光是門內庶務就已經浩如煙海,更彆提要平衡各派勢力盤根錯節,日常與其他門派的交際往來也是一門學問。

唐久是知道謝彥真的很不容易的,但是她並不想這樣直觀的感受謝彥的不容易。

她上一次處理這些宗門事物,仿佛已經好幾千年前的事情了。唐久光是想一想,就已經虛弱的靠在了桌上搖頭歎息:“哎呀,老了老了,這記性和精力也大不如前了。”

這就是活生生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唐久雖然不是像謝雨師那樣有一張天生軟乎乎的蘋果臉,但是怎麼看,她也是風華正茂、容顏正盛的妙齡女子。

和留了胡子的謝彥比起來,唐久跟他恨不得就是兩輩人,而且還是謝彥居長的那種。

此刻唐久虛弱的趴在桌邊,怎麼看都怎麼讓人覺得她是裝的。

事實上,唐久還真的是裝的。

戲演的太假,就連原本為他憂心的謝雨師都不再理會。

在親眼見證了一場大長期修士的雷劫之後,謝雨師居然還有著定力能夠慢悠悠的坐在桌前持續乾飯。

韓三水用來盛吃食的鍋是一個靈器,這麼久了也並不會讓鍋中食物的熱氣流失。那一邊謝雨師自告奮勇去新做的一鍋靈米飯已經燜熟,她甚至有心思催促她師兄去再炒兩個清淡小菜。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謝雨師十分有孝心的給唐久也添上了一碗飯。

唐久覺得心裡麵堵的慌,可是謝雨師吃的那樣香,小口小口的往嘴裡添食物,兩腮很快就圓鼓鼓,簡直就像是小鬆鼠一樣。

這小姑娘還真是下飯。當然,這裡沒有說謝雨師“秀色可餐”的意思。

反正不吃白不吃,唐久坐在桌邊,夾起了一塊韓三水新炒的芙蓉雞片。

韓三水的手藝真的不錯,不重口的菜也做得很有滋味,看似清淡,但非常鮮美。

這一次,沒放赤陽果的飯菜算是對了唐久的胃口,桌上的幾個沒大沒小的乾飯人也重新掀起了乾飯的浪潮。

玉城此刻是看起來,是比江笛要大上幾歲的少年模樣了。他依稀有幾分在一夢婆娑裡的記憶,卻不確定其他人是否還記得。龍的一生漫長,玉城總要記得很多東西,也會自然而然的忘記很多東西。

所以,“記憶”這玩意對於龍族來說,就像是指甲或者頭發,放著也行,時常修剪一下也可以。

他不打算將一夢婆娑裡發生的事情對唐久細講,畢竟看著唐久投身火海的時候,他是真的哭得像江笛那個丫頭片子一樣狼狽。

玉城總是最了解唐久是什麼德性的,讓唐久持劍去砍人還行,讓她精細的處理那些和其他門派的交際,結果恐怕會很可怕。

玉城覺得,如果真的讓唐久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等到謝彥出關的時候,他們若虛宗恐怕已經樹敵無數了。

早知道就不應該讓唐久從小就跟容二混,生生混成了現在這樣如劍修一樣耿直的性子。

仿佛已經看見了若虛宗千夫所指的未來,玉城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

他目光落在了在一旁默默給唐久加菜的紀塵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