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1 / 2)

仙門老祖她翻車了 墨殊 13498 字 5個月前

“玉小城,你在搞什麼東西?”

歸去峰上,江笛一邊把自己的腳腳放在冰冷的池水裡,一邊忍不住揚起一點水潑向了倒騰著什麼東西的玉城。

玉城是一條龍,龍有一種天賦技能,叫行雲布雨。而玉城這樣尊貴的血脈,自然還可以左右一方的天氣。

聽起來是很牛的技能,然而到了歸去峰上,也不過就是在這一峰的小姑奶奶們想要吃冰西瓜的時候,把溫度調成夏天罷了。

玉城本身並不喜歡什麼炎熱的天氣,天氣一熱,他就隻想懶洋洋的泡在池水之中,動也不動。

但是西瓜還是好吃的。經不住江笛手上脆生生的西瓜的誘惑,玉城一甩腦袋,衝著江笛的方向遊了過去,“嗷嗚”一口叼住了江笛剛剛從井水裡麵打撈出來的西瓜,哢嚓哢嚓的三下兩下嚼碎吞掉。

江笛總共就從院子裡的寒井撈上來兩個西瓜,本來算好了阿九、朝暮、她和玉城一人半個,切開用勺子挖著吃。

此刻這隻臭龍不管不顧地叼走了一整個兒,氣的江笛直接跳下水去,摁著這隻龍就把他腦袋塞在了池子裡,半天也不讓玉城上來。

這個小鳳凰居然想暴力淹死一條龍。玉城的心中一時不知道該充滿對自己小夥伴智商的憐愛,還是對這個小鳳凰的嘲弄了。

——前者是他的真實感受,後者是為了不崩人設。

最終,為了賠罪,玉城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鏡。隻見他往裡輸入了一點靈力,整個幻花秘境之中的場景就向他們隔空轉播了起來。

毫無疑問,雖然若虛宗去了整整八十一個人,但他們唯一想看的就是他們歸去峰上的小崽子。

所以難得沒有絲毫的爭吵,江笛和玉城直接就將鏡頭轉到了紀塵寰那裡。

好東西就是要和她家阿久分享。江笛揮揮手,召喚出了一個路過的鳥雀,讓它去把總在屋裡閉關打坐的唐久揪出來。

從前也沒有見她家阿九這樣勤快的,最近這丫頭簡直不太正常。

江笛哪裡知道,這些天來唐久總是在一心二用,一邊要照顧著他們,一邊又要分神用神識出入紀塵寰的內府,和她放在裡麵的那隻小原因進行通感。

這就是所謂的“兒行千裡母擔憂”吧——唐久自動自覺的給自己戴起了一頂高帽。

當然,事實上,唐久總是覺得,下塵界的人總說“慈母嚴父”,比起母親,絕對不放縱孩子的她更像是這歸去峰上大家的爸爸罷了。

和唐久將自己的整個元嬰放在彆人的內府中的那那種既不安全,又耗費許多心神和靈力的方式相比,玉城的這個小鏡子完全就是科技改變生活了。

他這小小的水鏡隻需要一點點靈力,就可以放映出紀塵寰那邊的情形。

吃上一口冰涼解暑的西瓜,再看著自家小崽崽在幻花秘境之中的探險,簡直是美滋滋。

唐久發誓,她如果在玉城的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嘲諷,她絕對要把這隻龍崽崽染成五顏六色的,而且要用那種一年都卸不掉的染料。

幸好玉城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圍觀紀塵寰他們的小分隊上。無意識之間,他保護了自己身上漂亮的青光閃閃的龍鱗。

在“探險”的紀塵寰還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幻花秘境升級尋寶之旅,已經成了歸去峰上一項重要的娛樂項目。

在看見這所謂的定禪法寺三世輪回的佛子的時候,朝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唐久的方向。

而後者沒有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唐久甚至不正經的摸了摸下巴,轉而挖了一大勺西瓜塞進自己的嘴裡,含糊說道:“這玩意兒,不像是好人啊。”

朝暮仔仔細細的看了唐久半晌之後,她的臉上重新掛上了輕鬆愉快的笑容。有些嫌棄的拿著手帕給唐久擦了擦汁水橫流的下巴,朝暮伸手戳了戳唐久的腦袋:“多大人了,也沒個正形,還沒有小紀沉穩。”

“我明顯感覺到了,自從這小子來了之後,你喜歡他越來越多過喜歡我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很愛我的!”

歸去峰日常瞎一幕,隻見唐久好好的一個仙門老祖,生生在自己的地界上撒潑打滾了起來。

江笛還有一些手足無措的看了唐久一陣,似乎想要上去把她扶起來,不過卻被玉城不動聲色的擋在了身後。

而被唐久撒嬌的朝暮本人甩都不甩她。

PanPan

玉城動作誇張的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本磚頭厚的小本本,往前翻了許多頁,然後老神在在的說道:“我們的歸棠老祖的心智偶爾可能隻有三歲這樣的場景,雖然也不多見,卻並非無跡可尋。”

唐久很早就懷疑,玉城可能暗搓搓地記了她的起居注,而且很可能把這些當成小話本賣給門內,乃至門外的其他修士。

如今看著玉城手上的厚厚的小本本,她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證據。

感受到了來自於唐久的死亡凝視,玉城下筆如飛,飛快記下了這一筆,隨後動作麻利的將這小本本收好,隻恨不得藏在自己的逆鱗之下。

神龍一族在空間的掌握上本就有異於常人的能力,像是玉城這樣的上古龍族,更是可以開辟自己的空間。

哪怕是唐久已成半步真仙,距離飛升隻有臨門一腳,可是想要突破玉城的結界,直取他逆鱗之下的那片空間,卻也是不能的。

唐久冷哼一聲,不就是記小本本麼,他們歸去峰的祖傳技能罷了,誰不會似的。

心裡麵也給玉城記了一筆,唐久決定,她一會兒就要當著玉城的麵,盯著他胡須,啃一大塊龍須酥。

笑鬨過了這一陣,在銅鏡之中,他們忽然看到了謝雨師出的這一劍。

“哎呀,這丫頭居然修出血脈靈術了!”

看著謝雨師一劍橫出,江笛不由的挑了挑眉。

實話說,看慣了唐久的劍,再看謝雨師這一劍,其實並不覺得有多麼驚豔。

這一劍,彆人看來其實滂沱,可是歸去峰上的人看起來卻覺得更像被衝淡的水墨畫,甚至於哪怕是平時看起來修煉最不認真的江笛,也能夠指出這一劍之中的許多疏漏來。

但是他們都能清醒的看到,這不僅僅是謝雨師感悟於唐久的劍招而揮出的一劍,更是她激發了自己的血脈靈術。

這個世上倒不是說每一個修士都能激發出自己的血脈靈術,但是能激發出的人數,都是大機緣、大造化。

若虛宗的弟子如此,本來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彆看江笛和玉城是上古靈獸,但是他們從出生有靈識之日起就在若虛宗,如今他們也在此處修行。

生於斯,長於斯的度過了五千多年,江笛和玉城兩個對若虛宗的感情並不比任何一位宗門弟子少。門內弟子有出息,他們兩個本來應該是高興的,可是看見謝雨師這一劍到底是怎樣的一劍之後,江笛和玉城卻都雙雙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反觀唐久自己,她仿佛沒有那麼的在意。看著這兩個小的如臨大敵的樣子,唐久啃了一口西瓜,含糊問道:”怎麼了?”

知道她明知故問,江笛伸手忍不住擰了一下唐久手臂,惡聲惡氣的說:“這是沾染因果,你懂不懂?因果也是你敢沾染的?”

修士的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修仙的時候就不光光是淬煉筋脈、積累靈力了,更多的是修心。

而修心在修什麼?就正是斬斷因果。

可以說,內心越無掛礙的人,就越容易飛升。唐久修行八千年,其中七千年不得寸進。如今眼見她九千壽元即將耗儘,江笛和玉城嘴上不說,心裡卻是著急的。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唐久現在又是助人破境,又是助人感悟血脈靈術,這樣沉重的因果,更是會將唐久羈留在人世之間。

更彆說唐久還收了一個小徒弟……

想到這裡,江笛和玉城頓時覺得,那根他們歸去峰上的獨苗苗兒,似乎也沒有那麼的可愛了。

——簡直是一瞬間的脫粉下頭,江笛費了好大一股勁,才沒有讓自己回踩一下紀塵寰。

鳳凰是百鳥之王,也從來都是至情至性,江笛就是那種“愛之則欲其生,恨之則欲其死”的性格。

當江笛決定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她甚至能連鳳凰涅槃用的金羽都可以送給對方。而她決定對一個人不好的時候,也可以瞬間一忘皆空,將這個人之前的好全都不念了。

或許是因為命裡帶火,所以注定了江笛這樣的性情。

對於江笛來說,唯一的例外就是唐久。

這個世間的鳥類大多都有一些雛鳥情節,她在混沌未開的時候被一雙溫暖的手捧起,此後日日夜夜浸潤在這個人的靈力之中,早就和她呼吸相通,命運相連。

而當江笛破殼而出,第一眼看見這個世界,看見的也是一張妍麗非常的臉。

江笛並不是見色起意,她隻不過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歡唐久罷了。

同樣,所有傷害唐久的人,都會被江笛所厭惡。

因為江笛她隻是一隻小動物,一隻小肥啾又能有什麼壞心眼呢?所有的喜歡與討厭都是那樣的直接罷了。

人類才會去權衡利弊,這世間的其他飛禽走獸隻看自己的喜惡。

之前江笛明明是很喜歡謝雨師那張誰都愛說的蘋果臉的,也是很在意他們歸去風上的獨苗苗的,可是此刻,江笛恨不得如同母鷹護雛,把唐久護在她的翅膀底下,誰都不給看,一點都不讓她沾染俗世因果。

江笛所願,隻是想幫唐久逃過三百年後的那場身死道消。

唐久仿佛懂了江笛的心思,卻又仿佛什麼都不懂。她隻是擼了一把渾身都炸毛的小鳳凰,難得輕聲細語的安慰:“你隻是一隻還沒長大的小鳳凰而已,不要想那麼多的事,小孩子想太多是長不高的。”

唐久也不說謝雨師和她結下的這段因果是好是不好,就如同唐久從來不會對江笛和玉城說從一開始,她沾染的紀塵寰的因果,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而另一邊,謝雨師還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在歸去峰上正如同在坐過山車一般,一陣高一陣低的。她隻是一劍橫出,遙遙的指上了陰邪所在之處。

這妙音門的五個人結陣,陳柯自稱是破解劍塚的陣法,可謝雨師卻分明感覺到了一陣邪氣。

如果這裡曾經是朝暮的出生之地,那麼那樣一柄浩然正氣的劍,就根本不應該由這樣邪氣的陣法開啟。

他們都已經到了劍塚外麵,隻差臨門一腳就可以開啟劍塚,可是此刻謝雨師卻要對正開啟劍塚的五人拔劍。

並非是謝雨師目下無塵,不在乎機緣和寶物,隻是我有淩雲劍在手,邪魔自然當斬之!

如今陳柯坐在了陣法中間,他手中飛出的血線紮在了其他四個人的脖頸上,仿佛在吸吮著他們的生命力。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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