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什麼?!”
中年人似乎隻想拉人質跳樓,並不想傷及無辜,見西簾過來奪槍,他使勁把槍舉高,不讓她碰。
他個子比穿著高跟鞋的西簾還要再高一些,手舉過頭頂,西簾根本碰不到。而且西簾對高跟鞋還沒掌握到家,平時下樓梯都得扶著扶手,生怕摔倒,這會兒情況緊急,她也顧不得那麼多,猛地一跳,兩手抓住中年人的手腕,落地時果然腳一崴,鞋跟斷了。
鑽心的疼痛從腳腕傳來,西簾皺了皺眉,心想她真是自討苦吃。
要不是為了能繼續活下去,誰願意舍身救沒了感情的舊情人——尤其這舊情人還要雪藏她一年,讓她半個通告都接不到,她真是吃飽了撐的來英雄救美。
西簾想著,咬緊牙關,用力去抓中年人的手。
見她鞋跟都斷了,也沒放棄奪槍,中年人頓時急了:“鬆手!你快鬆手!我開了保險,會傷到人的!”
正挾持著人質的少年見狀也急了。
少年手有些抖,扣在扳機上的食指更是幾次想用力,卻都沒能狠下心來。他正焦急著,就聽人質再度開口,聲音沉沉:“你知道你手裡這把槍是假槍嗎?”
少年一愣:“什麼?”
人質沒回話,隻掙開終於用刀片割斷的繩子,手肘向後狠狠一擊,正中少年胸膛。
少年胸膛劇痛,濕滑的手掌再握不住槍,隻聽“啪”的一下,槍掉到地上,不僅沒走火,反而瞬間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破爛。
看著那堆破爛,少年驚呆了。
另一邊,西簾終於把中年人持槍的手拽下來,和中年人你爭我奪間,槍口不經意對準了剛剛來到宴會廳入口的一群人。
這群人個個身穿便衣,腰間配槍,是刑警。
見槍口轉過來,刑警們反應神速,立即給圍在入口處的賓客進行疏散。同時借著沙發長桌等作為掩體前進,意圖儘快控製住嫌犯。
賓客們慌張散開,心全跳到嗓子眼兒,就怕那兩個人手一抖,子彈就會射出來。
然後就聽一道男聲響起:“彆慌。她有分寸。”
循聲看去,說話人同樣身穿便衣,身上卻沒配槍。他單手抄兜靠在門邊,站姿十分閒適,甚至還很有閒心地摸出根香煙來,問服務生這兒能不能抽煙。
服務生戰戰兢兢地搖頭,說不能。
他“嘖”了一聲,轉手把煙彆在耳後,然後抱著手繼續看向廳中,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服務生之前親眼見到他和刑警隊一同從電梯裡出來,照那些刑警對他的態度,猜測他在體製內地位不低,就問:“先生,聽您的話,您認識她?”
彆的人認不出那女人不是江韻,他們這些酒店人員還能認不出自家大小姐長什麼樣?
隻是被挾持的總裁都沒吭聲,他們就更不敢吭聲,隻能默默祈禱總裁和西簾都彆出什麼事,畢竟他們也曾把她當成未來夫人看待過。
猶記得總裁和她熱戀那會兒,要不是顧著她剛出道,不能傳緋聞,總裁早把她領回家,名字也寫進戶口本裡了。
服務生想著,悄悄觀察麵前的男人,莫名覺得自家總裁頭上似乎有點綠。
男人笑了。
“認識?當然認識。”男人瞧著在笑,說話卻有些咬牙切齒,“我是她初戀,她那身手,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
服務生說:“初戀?”
男人點頭:“初戀。當年高考完我追的她,後來我去當兵,剛進部隊那會兒,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和她打一通電話。我跟她都受不了異地,沒多久就分手了。”
服務生:“哦……”
原來綠光是錯覺。
話說到這,那邊奪槍終於落下帷幕。
和西簾爭奪了許久,也沒能讓西簾放棄的中年人突然臉色一白,麵露絕望地看向宴會廳入口。
他能感覺得到,他的手指碰到了扳機,隻要輕輕一動,子彈就會出膛。
然而……
“哢。”
不是子彈射出的聲音。
這很明顯是空槍。
沒等中年人反應過來,西簾壓著他的手指,繼續扣動扳機。
“哢,哢,哢。”
連續好幾道空槍聲響起,總算明白怎麼回事的中年人手一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他額頭冷汗狂冒,一會兒慶幸還好是空槍,一會兒懊惱自己怎麼就被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