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空槍,說好的裝滿了才給我的……”
他喃喃自語著,連貼身藏著的三棱.刺掉到地上都沒去撿。
西簾看著那把三棱.刺,心口懸著的大石終於落地。
真正的凶器終於出現了。
她不動聲色地伸腳,把三棱.刺踢得遠遠的,隨後動作熟練地卸了留在手裡的槍的彈夾,裡頭乾乾淨淨,除了之前那一發子彈外,再沒有第二發。
已經不算人質的人質看著她的動作,眼底深了深:“合作愉快。”
西簾沒看他,回了句合作愉快。
這時有刑警過來,伸手示意西簾上交槍支。西簾遞過去,等刑警把中年人和少年都控製住,她扶著桌子在就近的沙發上坐下來,彎腰碰了碰腳腕,疼得更厲害了。
她正想著待會兒得讓羅曼書陪她去醫院看傷,就聽中年人啞聲道:“你不是江韻。”
西簾抬頭看他一眼,點頭。
他問:“那你為什麼要過來?你不怕死嗎?”
西簾說:“怕啊。可我不過來的話,讓江韻過來嗎?她那麼小,不會說話,刺激到你怎麼辦?”
中年人還想再開口,就見她一擺手:“非法持槍和故意殺人,你覺得哪個坐牢比較久?”
中年人不說話了。
良久,他垂下頭去,任由刑警給他拷上手銬。
目送父子倆被刑警帶走,西簾垂下眼,看著因為奪槍而變得通紅的雙手,想著什麼。
在《超級影後係統》中,這個年會其實是有傷亡的。
那兩把槍,的確一把是假槍,一把裡隻有一發子彈,瞧著挺能唬人。但除此之外,中年人身上還帶著三棱.刺,少年身上也揣著把水果刀,這兩樣才是真正的凶器。
就像西簾剛才說的一樣,裡寫中年人被江韻刺激後,連續射擊,卻發現槍裡沒子彈了。他轉而拔出三棱.刺準備捅人質,女配思及那是自己愛過的男人,熱血上湧,撲過去替人質擋了一下。
就是這麼一下,中年人手一歪,三棱.刺捅到了女配身上,捅得大出血,女配連句話都沒說就死在人質懷裡,從而成為該男主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在中後期女主和該男主情感糾葛上貢獻了很大一盆狗血。
也就是說,年會之後的劇情,其實都和女配沒關係了,即使出現,也都是在眾人的回憶中一閃而過,沒什麼戲份。
可現在,女配,也就是西簾,她沒死。
她改變了劇情。
西簾不清楚她這樣改變劇情會造成什麼後果,但她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個烽煙四起的亂世,擺脫掉紅顏禍水的命運,來到這麼一個和平的時代,她是相當惜命的。
更不用說這個時代,好玩的東西有很多,好吃的東西也特彆多。她這半年一天三次地叫外賣,都沒能把這個城市的美食吃遍,她才舍不得按照裡的劇情那麼早就死掉。
活著多好啊。
沒事上上網刷個微博,有心情了逛逛街談個戀愛,就算不喜歡了分手了,也不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白眼狼狐狸精。
能這樣活著真好。
西簾正暢想著避開裡的死劫,往後的人生該怎麼安排,就被踉踉蹌蹌跑過來的羅曼書一把抱住。
人前特彆精英,完全是女強人典範的經紀人這會兒哭得妝都花了:“西簾,你膽子大了啊,槍都敢碰,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
跟著跑過來的江韻也哭得直流鼻涕,一手拿著到現在都沒關直播的手機,一手胡亂抹臉,都沒空去看獲救了的哥哥,隻對著西簾抽抽噎噎道:“我,我也快被你嚇死了,幸好你沒事。”
兩個人圍著自己哭,西簾無奈:“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嗎。”
“沒事?你沒注意到你腳崴了,你手也流血了嗎?這還叫沒事?”
接話的是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便衣男人。
他斜睨了西簾一眼,對羅曼書說道:“她得去市局一趟,做個筆錄。你方便跟她一起嗎?”
羅曼書覺得他有點眼熟,但這會兒腦子裡亂哄哄的,根本想不起來他是誰,隻連聲說方便,然後去找服務生,想給西簾拿雙拖鞋。
西簾坐著沒動。
她抬頭看著男人,說:“市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關邵說:“上個月。在家閒著無聊,就撈了個刑偵顧問打發時間。”
西簾說:“哦,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想再見到我了。”
“哪能呢。”關邵笑得痞氣,“你可我是前女友,我誰都不見,也必須得見你。”
他話說得曖昧,西簾卻毫無波動:“那真不好意思,你是我……”她頓了頓,看口型是在默數一二三,等數到五了,才接著說道,“你是我前前前前前男友,關係離得太遠,我覺得我們沒有再見麵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