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好像點中了聞笛的死穴,他雙手緊攥,握的杯子咯咯作響。“對!”他咬牙切齒地說,“除了那次。”
尤珺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有什麼血海深仇:“那次發生了什麼?”
聞笛從磨碎的後槽牙擠出一句:“有個天殺的混蛋搶了我七百美元。”
超現實感又回來了,尤珺半天沒消化完這個離奇的消息,隻能回複一句:“啊?”
“但我不記得是誰,那天晚上喝太多了,”僅僅回憶起來,聞笛就感到心裡絞痛,七百美元,那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工資啊,“要是哪天被我逮到,我把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作者有話說:
酒精性失憶症倒是有,但一般出現在長期酗酒的人身上。這裡隻是借用一下。
第10章 生著翅膀的丘比特常被描為盲目
畢業四年重聚,雖然都經曆了一些人生風雨,聊得最多的還是大學往事。食堂小火鍋、紫操夜跑、一二九合唱比賽。那段耀眼的青春仿佛一個小型避難所,讓他們從現實的疲憊中逃脫出來,得到暫時的休憩。
尤珺拿出合唱比賽的舊照,因為要求統一化妝,男生們被壞心眼的女同學化成了大紅唇的蠟筆小新。
聞笛看了一眼,就痛苦地閉上眼:“拿走拿走。”
“我還有小學期戲劇表演的視頻。”尤珺說。
“發給我發給我。”於靜怡拿出自己的手機。
“我不是已經從雲盤裡刪了嗎?你們還藏著私貨?”聞笛如臨大敵,“要是傳出去,我的清譽就全毀了!”
“我導演的傳世名作,怎麼能銷毀?”尤珺打開藍牙,問於靜怡的手機名稱。聞笛看著悲劇在眼前上演,有種世界毀滅他卻無能為力的無助。
“我還幫你把宣傳片從文科樓的顯示屏上撤了呢,你就這麼感謝我?”聞笛痛心地譴責。
尤珺犀利的目光朝他紮過來:“那玩意兒居然放了五年?”
“現在沒了。”
“很好,”尤珺說,“那是我導演生涯的敗筆。”
“這麼一想,你的導演生涯可真夠五光十色的,班級舞台劇,院係宣傳片,學校公演,”聞笛說,“我還買票看了《馬蘭花開》呢。”
《馬蘭花開》是T大的經典劇目,頌揚老一輩科學家實現中國夢的偉大征程,每年都會在音樂廳重映,好比電視台重播《還珠格格》和《武林外傳》。劇本雖然不變,演員和導演每年會換一波,尤珺就是他們那一屆的導演。
“你當年還說傻話,要放棄保研名額,考電影學院的導演係碩士。”於靜怡說。
尤珺哈哈大笑:“都說是傻話了,還提它乾什麼?”
“你當導演也會很優秀的。”
“隻有你這麼想啦。”
和尤珺聊天是很輕鬆的,不用想話題,不會冷場,任何時候都能得到舒服的回應。即使畢業之後路徑懸殊,飯也吃得和諧熱鬨。經曆了跟邊城吃飯的地獄級尷尬,聞笛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吃飽喝足,兩個女生就說難得碰麵,來一趟商圈,不逛街未免可惜。聞笛不打擾閨蜜團聚,讓她們先走,自己回去寫論文。他叫來服務員結賬,然後發現尤珺早就把錢付了。
“大家聚餐,你居然偷偷請客,”聞笛說,“不行,要AA。”
尤珺嫌棄他囉嗦:“我一個社會人,怎麼能讓學生付錢。”
“我不是學生,”於靜怡拿出手機,“我要付錢。”
聞笛下意識伸手阻攔,尤珺已經伸手攬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推了:“咱們用得著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