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於靜怡那裡薅來一個黑色橡皮筋,套到邊城手腕上:“如果你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讓我生氣了,我就彈你一下。”
邊城認為是個好主意,錯誤能得到負麵反饋,大腦就可以建立數據庫,進行分析,減少重複犯錯的可能性。
於是,本著對愛情的信任,聞笛在一個黃道吉日搬到對門。既然房子是邊城的,他覺得入鄉隨俗,最好對齊所有人的生活習慣。他把包放在椅子上,說:“講講你這兒有什麼規矩,肯定有一堆。”
“不是很多。”
聞笛看著門口的三個大垃圾桶,表示懷疑。
邊城順著他的目光走過去,指著上麵的標簽說:“垃圾分類,這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刻骨銘心。”
“我在每個垃圾桶上都貼了圖片,”邊城指著說,“照著圖片扔就行。”
聞笛彎下腰細看,“可回收”上麵貼了圖書、紙盒、衣服之類的圖片,“不可回收”上麵貼了藥品、顏料等等。大概是為了方便江羽理解。
雖然剛搬進來,還沒生產任何垃圾,他已經開始累了。
“食物不能帶出餐廳區域。”邊城又說。
“零食也不行?”聞笛頭痛了,“哪有人在餐桌旁邊吃零食的?”
如果不能盤腿坐在電腦椅裡,邊吃薯片邊看劇,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然後邊城指著浴室旁邊立著的拖把:“最重要的是,每個人洗完澡,要立刻把浴室拖乾淨。頭發、水漬,都不能留。”
聞笛深吸一口氣。廁所這種麻煩又惡心的地方,他和於靜怡都選擇忍無可忍再打掃。一周一次已經是極限了,一天一次?還是三個人每人一次?
浴室瓷磚的摩擦力都拖沒了吧!
聞笛已經有了逃回對門的衝動,這不是個好開頭,他認為需要調整心態,於是把話題從生活習慣轉到正事上:“我在哪工作?”
“我在臥室裡有書桌,你可以在那辦公。”
“那你呢?”
“我有一塊活動桌板,放在餐桌上,調整高度,應該挺好用的。”邊城說著把桌板搬出來,麵積還不小,放一個顯示屏,一盞台燈,外加一個筆記本電腦正好。桌板側麵有個按鈕,按下去桌麵會自動升高。
“臥室不是還有你演算的白板嗎?搬來搬去挺麻煩的,我用桌板吧,”聞笛說,然後隻剩下最後一個重磅議題,“我睡哪?”
邊城驚訝地看著他:“當然是跟我睡啊。”
“哦,”聞笛戲謔地看著他,“你終於能猜準了。”
“沙發就是個懶人椅,你睡不下,”他指著餐桌旁邊的一個黃布沙發說,“顯然也不可能跟江羽睡,我的房間裡隻有一張雙人床……”
聞笛伸出手,扯著橡皮筋,彈了一下。
邊城對突然的懲罰感到茫然:“我乾什麼了?”
“廢話太多,”聞笛擺了擺手,把電腦從包裡拿出來,“要沒有彆的事,你先忙你的吧。”
拿到那份量化分析的報告之後,他用極限速度瀏覽了其中幾個方向,在10年Shakespeare Quarterly的一篇對莎劇口語詞彙的應用研究中找到了靈感。他顫抖著寫了論文構思,向老劉彙報,期望這次導師能做個人,畢竟導師不同意,他就無法換方向。
過了兩個小時,老劉回複:【快四年了,你終於肯動動腦子了。】
這人有種神奇的能力,哪怕是誇讚也能激怒彆人。
然後就是慣常的訓導:【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能我讓你研究什麼你就研究什麼,沒有點創新能力你在學術界混不下去的……】
係裡有一位聲名遠揚的師兄,在拿到畢業證之後,跑到文南樓,把老劉辦公室的門板拆下來了。聞笛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