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吃完早飯,把桌上的食物殘渣收拾乾淨,看到邊城麵前的早餐還是原樣放著。“你不吃早飯?”
“等會兒再吃。”
聞笛沉默了一會兒,問:“你不會還在開那個瓶子吧?”
邊城沒有回答,聞笛突然彎下腰,朝餐桌下麵望去。果然,對麵兩隻手還緊緊擰著果醬瓶子。
空氣安靜了幾秒,邊城解釋道:“我剛才沒有轉對方向。”
“嗯嗯。”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我知道,是瓶子設計的不好。”聞笛安慰他。
這個理由顯然沒有說服邊城,但他暫時放下了瓶子。
“趕緊帶江羽去學校。”聞笛說。
圖書館的一天一如往常,看文獻,乾雜活,替導師寫專著。除了中途去一趟校門外的琴行跟荷清苑,其餘時間,聞笛都在奮力補充新領域的知識。
等到窗外日光隱沒,晚風微醺,周圍的學生紛紛起身吃晚飯,他才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順便看了眼手機。邊城發了信息,說帶著江羽開車回來。聞笛讓他們在校門口等,坐進車之後滿臉期待地問:“去哪?”
邊城開了一會兒,把車駛進一家順德菜館。三人找了靠裡的卡座坐下,聞笛掃碼,點開菜單,喜滋滋地往下滑:“一看就是我喜歡吃的。”
邊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了,你告訴過我的。”
聞笛在點餐間隙發出疑問聲。
“我們去聽音樂會,你睡著那次,”邊城提醒他,“我們討論過各自的喜好。”
聞笛聽到“睡著”,露出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這人永遠也不懂得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總是給出多餘的信息。
效果挺好,那次約會印象深刻,他立馬想起了種種細節。
“現在吃飯按我的喜好來了?”聞笛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我一個人吃得開心,你吃不喜歡的菜,豈不是每一口都在痛擊我的良心……”
“不會的。”
“你這是自相矛盾。”聞笛指出。
“不喜歡花,如果喜歡的人送給我,收到也會高興;不喜歡吃的菜,跟喜歡的人一起吃,味道也很好,”邊城說,“不喜歡《亂世佳人》,但如果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看,那也很浪漫。”
聞笛看著他,過了很久之後,發出困擾已久的疑問:“你這人是怎麼回事?”
邊城緊急看了眼手上的橡皮筋:“我怎麼了?”
“戀愛水平忽高忽低,兩極分化,語言藝術真是給你整明白了。”
邊城在腦內翻譯了一會兒,認定這是對自己昨天表現的批評,對剛才的表揚。他想起昨天瘋狂被彈的慘痛經曆,僅僅依靠負麵反饋,沒有具體的解釋,沒法做出改進。他決定開一個複盤會議:“對了,我還沒問你,昨天到底為什麼生氣?”
聞笛一邊下單一邊問:“你具體指哪次?”
“介紹住宿安排和睡覺那兩次我搞明白了,”邊城說,“講課的時候為什麼彈我?”
聞笛向他投以深沉的目光,然後發現他是真的不知道。“我感覺你藐視在我的數學水平。”聞笛說。
邊城震驚地看著他:“我有嗎?”
“那你在乾什麼?”
“我在闡述拓補學難懂的原因,”邊城說,“文科生學不會很正常。”
這話聽起來又不對勁了。聞笛懷疑地問:“你不會是那種人吧,覺得學文科不需要多高的智商,理科好才是真聰明。”
邊城的表情好像剛有人在法庭上指證他犯了死罪:“怎麼可能?這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領域,需要的能力是不一樣的。你讓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