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團隊霸淩,又是導師排擠。
現在再來個刷票？
熱搜炸了，節目組也炸了，而更為感到惱火的無疑是星辰視頻了，眼看著成團在即,即將大賺特賺一筆,竟在這緊要關頭爆出醜聞？
一個處理不好,彆說這場聲勢浩大的選秀淪為笑話，嚴重一些的,以後它們星辰視頻就會被上麵列為黑名單。
不少人火急火燎地前往節目組商議處理方案，聽說星辰視頻的副總杜坤也帶人親自到場。
手機滴滴響個不停,導師小群裡消息都刷屏了。
【趙蘭歌】：阮老師,你還有多久？我已經到啦！
【趙蘭歌】：快快~這消息真要命了，快來~
【任驍】：今天這熱搜來的莫名其妙，我總覺得來的太奇怪了，阮老師遭受無妄之災。
【段森】：太慘了。
【牧元飛】：附和+1。
【狄倩】：……我也到了,阮老師，就差你一個了。
到底是工作了一段時間,外界怎麼傳風言風語,其他五位導師還是堅定不移站阮棠這頭的,生怕她吃虧,催著她快一點。
阮棠幽幽地回了句‘快了’之後,慢條斯理打開衣櫃掃了好幾圈，才挑好今日要穿的衣服,梳妝打扮整齊後,不忘挑了條鑽石項鏈掛脖子上，衝著鏡子裡照了照……
嗯，格外的富貴。
反正她是一點不急的,巴不得事情搞的越大越好呢，現在急的應該是做賊心虛的某些人吧？
懷揣著等會兒看戲的心思，阮棠甚至極有胃口的吃了個早餐才坐上車前往節目組，一切如常，就是覺得奇怪裴青今個兒起晚了點。
很快，阮棠到了地方。
才踏入導演的工作房間，裡麵一圈人齊刷刷地望了過來，方良更是點頭哈腰連道：“阮老師，您來了，過來坐！”
“多謝。”
阮棠頷首，在方良拉開的位置下落座。
環視一圈，該來的人都來齊了，導師團，節目組的各項目工作負責人員，今天引發事端的葉詩雅也在，此時坐在會議桌最末端，低垂著腦袋看不出半分情緒。
唯一不認識的倆位，大概就是坐主位，麵上含笑，戴著眼鏡，看著儒雅斯文的男人，以及他身後的助理了。
“阮老師你好，我是星辰視頻的副總杜坤，很高興認識你。”
“叫我阮棠就好。”
阮棠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杜坤在她身上默不作聲地打量一圈，旋即收回視線，斂了嘴角的笑意，目光如炬地看向方良，沉聲道：“方導，時間差不多了，關於今天的熱搜，有什麼解決方案嗎？”
“其實還缺了安意娛樂的代表，不過晚點來也沒什麼關係，處理方案當然是有的，就是有點……”
方良連忙吭聲，將之前在腦子裡盤算好的方案娓娓道來。
團隊霸淩的假消息，讓當事人來說就行了嘛，根本不算什麼大問題，可問題大的是阮棠和葉詩雅之間，和刷票的問題。
前者得看阮棠的意思。
後者得看平台的意思，具體數據都是在平台在處理，節目組哪來這麼大的權利公布？
“我可以配合阮老師一起發布澄清視頻……”
角落裡，葉詩雅抬起頭突兀開口，對上各色眼睛，她抿著唇說：“既能澄清我被團隊霸淩的事，也可以澄清阮老師並未針對我。”
穿著練習生服裝的女生眼下毫不起眼，蒼白著的臉，以及溫柔的話語，看起來乖巧又無害。
杜坤眼中精光一現，朝阮棠問：“那阮老師的意思呢？”
方良：……
五位導師：……
換誰，誰都不可能同意啊！
今天這熱搜，影響最大的，絕對是阮棠公司下的兩名準出道選手！
“我拒絕。”
阮棠聳了聳肩，很是痛快的拒絕。
意料之中的回答，所有人，甚至包括葉詩雅都心裡清楚。
可葉詩雅現在急，急的甚至眼下坐在椅子上都是耗費了全部的力氣。
一開始在看到熱搜消息的時候，她的確是放了不少心的。
越是這節骨眼上，越爆出這樣的消息，就越能夠引起旁人的同情，反彈的也就越厲害。
也不枉費她那一摔了。
但是當她看到自己的票數像是竄火箭一樣，飛速上升的情況後，她就知道事情不大對，隱約猜到了汪晴在後麵動了什麼手腳。
可葉詩雅心裡始終存著一絲僥幸。
畢竟這麼多家公司，難道他們在後麵就沒有過小動作嗎？
可誰知，這熱搜逐漸失控，一腦熱的粉絲竟將她和阮棠聯係起來！竟然會鬨上熱搜，竟引來這麼大的後果！
葉詩雅如今對汪晴恨極了。
還有的，便是對阮棠的恨了，如果她剛才答應，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角落裡那雙眼眸陰冷如蛇。
阮棠心中冷笑，話題一轉。
“其他事暫且另說，不過我比較關心的是刷票的問題，杜總這麼急趕過來，不至於為了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趕過來吧？”
“阮老師很聰明。”杜坤笑了，旋即收斂了笑意認真道：“事實上，從兩天前開始，我們平台的防刷票機製就被人破解，大量虛假票數堆積，我們已經派人緊急處理……”
講白了，這事一早發現，暫停投票，緊急修複BUG就好。
奈何都這節骨眼上，正是各大公司發力的時候，也是視頻平台最能撈金的時候，平台不能停，也沒法停。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數據一切亂了。
瞞了兩天，事情還是被鬨上了熱搜，而在這之前的導火索……
杜坤提了提鏡框，含笑看向葉詩雅，“葉同學，這些或許都與你的死忠粉有關。”也為免太巧了點。
眾人視線齊刷刷朝她望去。
葉詩雅的臉，頓時白了。
對上眾人神色各異的視線，葉詩雅努力穩住自己心神，苦笑道：“對不起，這些事跟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
都是汪晴做出來的事，跟她有什麼關係？！
葉詩雅心裡這麼安慰自己，腰杆都坐直了。
杜坤此行，本來就有個解決方案，隨口一問而已，他順著這番話道：“事情導火索雖是葉同學的事，但虛假票數並不是一兩家，許多排名較為靠後的選手票數瘋漲……”
阮棠聽完，懂了。
的確。
這種防刷票機製一旦被有心人攻破，又哪裡是甘心做一筆生意，必然會將其方法賣給排名比較有希望的幾家公司。
不就刷票嗎？
你能刷，我就不能刷了，就看看誰有那個財力刷到最後唄！
彆小看各大公司的野心，一方麵能靠著選手的知名度廣接通告，一方麵還能以此為要挾簽下不平等合同，培養一棵搖錢樹出來。
嘖，這算是亂徹底了。
阮棠心念一動，問：“就沒有公司動心，像網上說的那樣，直接跟你們平台買個出道位？”
這話可以說是很不客氣了。
其他人忍不住眼睛都睜圓，看向阮棠的眼神像在看英雄。
杜坤笑笑：“還真有，不過節目一播出，我們就在風口浪尖的位置，這種事可不敢輕易答應，便是心動，監管部門也不會讓啊。”
阮棠道：“所以你們這次是什麼解決方案？”
杜坤坦誠道：“數據回檔，這兩天的票數數據全部作廢。”
話音剛落，屋內眾人麵色不一。
節目組和五位導師愣住，覺得也個不錯的好法子，葉詩雅心念一動，倒是覺得比起自己刷票最多被查出來，和回檔重來要好的多。
有那發酵的熱搜在，後麵總歸會漲上去的。
唯獨阮棠不爽了。
她冷笑道：“怎麼？你們平台的責任，還需要選手和觀眾買單？□□期播出，銘歌娛樂的符笑票數漲幅最多，第一次衝進了第8，這兩天的票數作廢，再加上外麵的風言風語……”
“當我是傻子，讓我吃下這啞巴虧？”
這話說的不客氣，阮棠麵上毫無笑意地盯向了杜坤，後者不慌不忙道：“阮老師，彆這麼生氣，符笑選手很強，我相信在澄清謠言之後，就算清空兩天的票數又算什麼？”
“損失達到了最小，補償方麵，我們也可以談一談的。”
杜坤表達出了自己的誠意。
阮棠來前有想過許多方案，這種方案無疑是平台想將影響力壓到最小，如今好聲好氣商量，也大概是因為她讚助商的原因了。
嘖，自己沒實力，還想讓彆人吃虧？
可偏偏她不是吃虧的人。
阮棠挑了挑眉，雙手一攤，乾脆道：“沒關係，你們平台現在勢大，想乾什麼我也攔不了。不過我這人受不得氣，和葉詩雅澄清謠言的事不可能，回檔也彆想。”
“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帶著自家公司兩個收拾包袱回家就行，違約金也不多，我還是付得起，剛好給彆人讓位置了不是？”
“畢竟國內視頻平台，又不是你們一家獨大。”
阮棠說的毫不客氣。
方良和五位導師直接看傻了。
杜坤笑容未變，隻遞了兩份文件過去，“這是補償方案，不如阮老師看看？你放心，舒悅彤與符笑這兩名練習生，必定出道。”
外頭都開始傳了，應驗坐實又如何。
阮棠和銘歌的兩位練習生，杜坤無論如何都要穩下來的，就是這談判才剛開始，阮棠都不給談的機會，直接撂了擔子……
杜坤覺得自己職業生涯遇到了挫折，頭疼。
而這個消息，倏地的一下觸碰到葉詩雅微弱的神經，巨大的恐慌席上心頭，她甚至都忘記裝作平時那般無辜模樣，忍不住站起來，眼中燃著不甘的怒火，“杜總，為什麼內定她們出道？”
在場無人回話，杜坤更是直接眼神跳過了她。
倒是阮棠猜到節目組會給相應補償，但這補償也著實好太多了，一首S級製作的OST，還有一個是國民綜藝的飛行嘉賓，如今麵對葉詩雅的質問，她唇角勾了勾，好心給了個解釋。
“能憑什麼，憑的就是葉同學的票數是刷最多，漲最快的一個了，世上的聰明人沒那麼少。”
反正杜坤是其中一個了。
葉詩雅死鴨子嘴硬：“我沒刷票！”
杜坤輕飄飄，像是在看傻子似的說：“刷沒刷大家心裡有數。”
阮棠讚同點頭，毫不客氣收下兩份補償，側身將筆電放上桌，打開放杜坤麵前笑了笑，“補償我收下，不過回檔的事我不答應，有人鑽了漏洞刷票，但這不代表不能分辨，杜總先看看這個。”
讓自家藝人帶著汙點出道？
必不可能。
杜坤眯著眼看了一眼，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一片……
星辰視頻票數統計出錯，近兩天的真實數據幾乎無法分辨，就算杜坤明白這事和葉詩雅脫不了乾係，也沒證據。
卻不想在阮棠這找到了意外驚喜！
算法跟他們直接後台數據庫的算法不一樣，完全是憑借選手熱度、往日票數、話題度帶來的影響力各方麵做出來的統計。
近兩天的不說。
但光是前麵兩個月的數據是從未出過錯的，杜坤連忙叫帶來的手下連忙核實。
就在即將核實完成，節目組一早通知的安意娛樂代表匆匆來遲。
還是個老熟人，裴紀安。
“紀……老板！”
葉詩雅看到來人，麵上沒說什麼，勉強維持著淡定，實際上臉色差到極點，心越發沉重了。
裴紀安臉色也不好看。
畢竟在這件事發生後，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去問了汪晴，許是被今天的陣仗嚇到了，幾乎什麼事都跟他說了。
從她那得到的答案，甚至遠超乎了裴紀安的想象……
裴紀安避開葉詩雅的視線，頂著眾人火熱的視線落座，歉意道：“路上有點堵車，抱歉。”
“沒事，來了就行。”
方良將之前發生的事與裴紀安說了一遭。
裴紀安往身側的葉詩雅看了一眼，冰涼刺骨，透著無限寒芒，葉詩雅幾乎是瞬間心涼了半截。
可這節骨眼上，她還是硬著頭皮伸手握了握裴紀安的手。
剛觸碰就縮回，裴紀安迅速轉移了視線。
隻是這隨意調轉的方向剛好是阮棠那邊，葉詩雅看後抿緊了唇。
二人的小動作旁人沒注意，杜坤卻將它們收入眼底，眼眸微眯：看來這二位關係匪淺，無論如何，這葉詩雅必不可能出道！
核算很快，畢竟全都是再真實不過的數據，不管怎麼算都是對的。
“杜總，這份數據是真的！半點手腳都沒動過！”
“好。”
杜坤穩當了下來，看向阮棠的眼神充滿了探究：“阮老師，也不知道是哪位厲害的大神做的數據，很漂亮，也十分正確。”
阮棠：“公司新招的程序員。”
杜坤：“薪資應該很高吧？我們公司上下，都拿這次事故束手無策。”
阮棠瞥了他身側員工一眼，隨口道：“嗯，花大價錢請的，至於你們束手無策的原因我猜著了。”
杜坤：“怎麼？”
阮棠：“頭都沒禿，怎麼能算是名合格的程序員？”
杜坤啞然失笑，隨後正色地將那份數據當著眾人的麵懟到裴紀安麵前，道：“裴影帝，這份數據請您過目，數據統計，原本排名15的葉同學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升了兩名，其中假票數……”
沒有什麼是比當眾戳穿更來得羞辱人了。
尤其這刷票最多的除了葉詩雅沒彆人，大幅度宛如過山車的數據傻子都能看得清。
幾乎沒得辯駁。
至於葉詩雅之前說的不知道，更是站不住腳，這虛高的假票刷起來難道就不要錢嗎？一夜時間這麼多，大手筆啊！
杜坤淡淡說著，在場其他人看裴紀安和葉詩雅的眼神頓時變地意味深長了。
可以說是當場處刑也不為過。
裴紀安陷入沉默。
如果說葉詩雅之前還心存僥幸，如今看他們的神情便知汪晴刷票的事是查了個徹底了，而追根究底……
都是阮棠的錯！
葉詩雅咬緊牙關，雙手顫抖，而就在她沉思苦想，要怎麼樣才能將裴紀安騙過去。
卻聽得趙蘭歌當場驚呼了一聲。
“方導，快看熱搜！有人發聲了，是陳敏敏！”
“什麼？”
一語驚起千重浪，幾乎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看向熱搜。
隻見持續發酵的幾條熱搜雖然還在，但其中一條#揭開葉詩雅真麵目#的詞條格外顯眼。
就在他們觀看的功夫，已經竄進了前10。
點開一看，赫然醒目的就是前綴都沒改，二公前夕被退賽的陳敏敏的發言——
【閃光吧，少女_陳敏敏v：作為被退賽的一員，票數刷沒刷我不知道啊，不過看著滿熱搜都是說葉詩雅如何真善美，可憐，我就忍不住嘔了！來，讓我揭開這位麵上溫柔大方的葉同學為何不被大家喜歡的原因……】
可能是醞釀了很久，也可能是從退賽時就恨上了。
陳敏敏乾脆分條分點的說。
1、一公舞台當眾摔倒。
如節目外大家看到葉詩雅摔倒，噴藥時的模樣是可憐，卻無人看見過回到後台，舒悅彤腳腫成了饅頭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