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在阮棠的叮囑下,裴青在醫院附近的水果店裡買了兩個水果籃進了醫院,去了裴紀安的病房。
到處都是裴青所厭惡的消毒水味道。
他走至病房前。
就見著葉詩雅和裴紀安倆人在說什麼,前者紅著眼睛,神情激動,後者躺在病床上,如枯木般無神的看著她,像是起了爭執。
“叩叩——”
“打擾二位了。”
裴青拿著果籃進去,將東西遞給了葉詩雅,說了句是阮棠買的。
葉詩雅一愣,低聲道:“麻煩你替我謝謝她。”
裴青頷首:“不客氣,不過有些是我想和他單獨聊一聊。”
葉詩雅明白,迅速出了病房。
不過幾天的功夫,裴紀安的變化很大,如果有他的粉絲在,此時此刻,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瘦到有點脫骨的人是他們粉了很久,曾經的裴大影帝。
昨天裴青也過來了,但人沒醒。
今天人醒了。
有些隻有兩人心知肚明的事,總得有個了斷。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裴紀安忍受著渾身的劇痛,乾啞著開口,直白道:“30號那天晚上,是你故意讓我去車庫的對不對?”
在他昏迷的幾天裡,發生了很多事。
汪晴買|凶的證據確鑿,葉詩雅不顧一切,請了律師,要求要往最重的刑罰裡告,裴利明倒是什麼都沒說,忙著注意外界的一舉一動,將醜事全都隱瞞下來。
對他來說,保全裴氏的臉麵,比什麼都重要。
裴紀安是蠢,但不笨。
聽完所有的一切,他就明白那天為什麼裴青反常的留他下來加班,又反常的讓他拿了車鑰匙下去找文件。
為的,不過是讓汪晴,他母親自食惡果罷了。
裴青沒反駁,隻淡淡道:“我給過機會,但是你自己選擇不需要。”
裴紀安苦笑:“是啊……你是給過的……”
30號那天晚上勸他10月份徹底離開裴氏,這句話,就是裴青提過的機會,可他沒有聽出來,甚至毫無設防地信了他!
裴青似是沒看請他眼底的痛苦與憤怒,平靜道:“裴紀安,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得圍著你轉,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夠如你所願。”
“裴氏,我要定了,汪晴不同意,想給你爭,才想出來的這種辦法。”
“隻要你在裴氏的一天,她就不會放棄搏一搏的念頭,你從小到大擁有的太多,理所當然覺得歲月靜好,所有人相安無事。”
“這些折磨對你而言,不過才幾天的時間?但在我這,卻是兩年。”
“你有今天,要怪就怪你和你母親……太、貪、心。”
一番話。
對裴紀安而言,引起巨震,腿、手、包括腹背的痛深入骨髓,裴紀安卻想起裴青那兩年的變化,以及唐一那個心理醫生的作用,才恍然明白了裴青以前有多難。
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大度。
直到今天,裴紀安才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理解。
病房內誰都沒說話。
過了許久。
裴紀安再度睜眼時,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裴青並未接受,突兀地笑了下:“不過,我還得感謝你的忠貞不二,在一年前的時候,痛快逃婚,我才能娶到了棠棠。年後你和葉詩雅出國吧,國內的事,不要再管了。”
“我……汪晴她……”
裴紀安顫動著唇,此刻遭受著巨大的折磨,到底改了個稱呼。
裴青眼眸沉沉道:“故意傷人罪要判多久是律法說了算,至於你想不想追究,那就是你的事了。”
“……”
裴紀安久久沒說話。
裴青看的無趣,很是痛快地離開了病房。
在看到蒼白著臉,坐在椅子上的葉詩雅,裴青大發善心地走過去,低沉道:“你恨汪晴嗎?”
低垂著頭的女人瞬間抬眸,眼底是熊熊怒火與數不清的怨恨。
裴青勾了勾唇,壓低了嗓音小聲說了幾個字,起身離開。
不久。
才安靜了一瞬的病房裡,傳來一道溫柔女聲堅定的詢問:“裴紀安,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我……懷孕了,所以這件事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選擇我和孩子,還是選擇她?”
“沒有其他的機會,隻能選一邊。”
“……”
病房裡瞬間安靜,隻能聽到急促的呼吸。
裴青聽清裡麵的答案,緩緩地勾了勾唇角。
汪晴手段狠毒,葉詩雅也不是省油的燈。
憑著憑空捏造的孩子,利用裴紀安對汪晴的痛恨,對裴青遲來的愧疚迅速將所有事情的處理權拿捏在了手裡。
對於雇凶傷人,結果害了自己兒子的汪晴,必須請律師告,往死裡告!最少也是10年起步。
至於她想尋求當事人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