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江窈抵在他胸膛的手被他圈住,摁在頭頂。

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他是個衣冠禽獸呢,江窈當真後悔的不得了,細數一下他的不是,除了頂著張好皮相,樣樣都不合意。

一開始鎖她的喉,再是拿匕首要挾她,現在又可勁兒欺負她。

她簡直要炸毛了,咬牙切齒道:“請你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誰還不會拿喬了咋地。

謝槐玉居高臨下看著她,他的眸光和之前截然不同,停駐在她的眉眼,她的唇瓣,還有一路往下的趨勢。

僧袍半掛在他肩上,周身鍍著層禁欲的氣息。

江窈氣鼓鼓一張臉漸漸憋得通紅,謝槐玉終於從她身上起開,不再和她玩這種推推搡搡的小把戲。

她站起身來,開始整理裙邊,眼睫半搭,連耳廓都透著緋色,柔柔軟軟的青絲躺在背上,顯得她氣焰一下子低了許多,嘴裡還嘟囔裡一句:“你這人怎麼這樣呢……”

至於後麵的話,謝槐玉注定聽不太清楚了。

三彩洗瓷瓶的碎片七零八落散了一地,江窈抬起眼睫,謝槐玉已經栽倒在地上,連枝手上還捧著一塊碎瓷片,兢兢戰戰的杵在原地。

江窈本來想衝她比個六的手勢,臨到頭還是站在她立場考慮,比了個大拇指給她。

“愣著做什麼?快去追鄭侯爺。”

眼瞧著連枝慌裡慌張的身形漸行漸遠,江窈低了低眼,怪不得現代流行製服誘惑,確實有點意思。

她蹲下身,手肘半支著臉,仔細的將他又端詳了一遍,倒也沒有遍體鱗傷,後腦起了個包而已。

這人表麵擺個高嶺之花的譜,實際上還不是假不正經。得,臨了到最後又踩了個雷點。除了皮相討喜,其他一概都不過關。

謝槐玉仍舊一副挺屍樣,江窈撥開離他發鬢很近的一塊碎瓷片。

“其實我覺得你長的並不像十惡不赦的歹人,鄭侯爺說你是刺客,現在想想,你一見著我便那般忌憚,可見你刺客的身份是**不離十了。”

“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以前我擠兌過一個同組女演員,就因為她當時黑料滿天飛,插足了彆人婚姻。所以我故意在拍打戲時NG了三十幾條,她當天晚上在酒店割腕送急救,後來宣布退出演藝圈。”

“沒死的人是不能夠蓋棺定論的,隻有自己可以評判自己。那話怎麼說來著,每一個聖人都有未來,每一個罪人都有過去。”

鄭岱一行人趕過來的時候,江窈整個人被綁在榻邊的柱子角上,腕上係著朱紅色的發帶,青絲飛舞,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們。窗扉大開,地上一片狼藉,而連枝口口聲聲所說刺客的身影卻無跡可尋。

連枝嚇了一大跳,上前替她鬆了束縛。

江窈隨意綁了發帶,一派風輕雲淡的開口:“和你說過多少回了,哄連枝的話,你怎麼屢教不改呢?”

鄭岱:“……”然後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連枝,合著主仆倆整天逗他玩呢。

但他不蠢,要是真信了才怪,奈何江窈擺明了不想告訴他,他隻好訕訕告辭。

翌日一大清早,江窈睡得昏昏沉沉,連枝喚了她兩聲不見回應,輕車熟路的任由她合著眼,替她更衣梳妝。

“皇後娘娘提前過來,奴婢才收到信兒,靜安寺的方丈住持都去了前頭接駕,您規矩一些,向來皇後娘娘瞧著也歡喜。”連枝一邊絞了帕子,一邊絮絮叨叨。

江窈當時瞌睡蟲就跑了七七八八,兩手一攤,任由連枝替自己套上繁縟的衣裙。

說老實話,她以前拍古裝戲都沒穿過這樣複雜的衣裳,所以這兩日好不容易離了許皇後眼皮子底下,她都是挑樣式簡約清麗的穿,行動也便利。

連枝今天給她挑了一件茜色絹花織錦的留仙裙,羅纓佩腰一直垂到裙邊,胸前戴著玉石串的瓔珞。江窈老老實實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裡兩靨粉光爛漫的小姑娘,用許皇後的話來說,這才叫不失皇家風範。

到大雄寶殿門口,石階邊上站著兩列僧人,趙嬤嬤等人都候在殿外。

江窈雙手疊交,本分的合在腰前,她每走一步,銀步搖便在鬢邊叮鈴當啷作響。

殿內立著一道雍容華貴的身影,鸞鳥朝鳳的曳地裙,十二柄金簪對釵,手上捧著柱香,虔誠的對著佛像念念有詞,煙氣嫋嫋。

江窈其實挺佩服許皇後這樣的女人,饒是她每次被機場街拍都不敢打包票做個精致girl。

她去永和宮請安也好,還是和許皇後一同用膳,亦或是許皇後染了風寒躺在榻上,總之她基本上沒有見過許皇後露出過一絲倦容。

無時無刻都活在皇後的條條框框裡,大鄴提到皇後這個詞彙,人們往往浮現在腦海的都會是許皇後。

江窈眼觀鼻,鼻觀心,學著許皇後的姿態,在旁邊也上了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