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母後。”這聲音可憐見的,彆提多虛弱了。

江窈默默給自己的演技打滿分,層次分明,人物感情充沛。

“莫要胡鬨,你皇祖母這兩日鬱結心頭,這事可不許再鬨到她跟前去。”許皇後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拿走她額上的白巾,“到底怎麼回事?”

“母後果真慧眼識珠。”江窈坐起身,被打這種事現在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她的演技受到了質疑,“您怎麼看出來的?”

許皇後扶額:“本宮也不瞞你,太醫院院正當初便是本宮一手提攜上來的,長信宮每回風吹草動,虛虛實實,本宮心裡頭門清著呢。”

皇宮套路深,誰比誰當真。

“那您為什麼不同父皇說?”江窈拉了拉被褥,鬢邊烏黑的發絲順著臉廓垂到腰前。

“夫妻間的相處之道,你不必學。”許皇後拿過梳妝鏡裡的象牙梳,替她捋頭發,忽然問道,“聽說謝相去了國子監?”

江窈伸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一雙手,指甲蓋上泛著淡淡的瑩粉,骨肉均勻的恰到好處,唯獨虎口位置多了道刺目的紅印。

許皇後蹙了蹙眉,小心捧過她的手瞧著,好像受傷的是自己似的:“怎麼回事?”

“就是他罰的我。”江窈被她的動作嚇到,有些受寵若驚,她順勢撂起身上的擔子,“母後,我不想再去國子監念勞什子書了。”

“你不去也是好的。”許皇後覺得江窈這段時日以來,朝九晚五,一日不落的去國子監,已經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至於江窈在國子監安分不安分,宮裡頭都沒操心,什麼時候輪到謝相操起這份閒心來了。

想到這裡,許皇後啐道,“本宮早就料到謝相不是什麼好東西,敢情憋了一肚子下三濫的壞水都朝你身上招呼呢。”

江窈立刻就精神起來,一個勁的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許皇後心裡已有了成算,她萬事都站在江窈的角度考慮,一時間沒忍住才和她嚼這兩句舌根。

“總之你要離謝相遠一點。”許皇後囑咐道。

江窈:“……”怎麼感覺這句話十分耳熟,要不你和鄭太後打一架吧。

許皇後替她梳完頭發,江窈後知後覺道:“對了,皇祖母這兩日怎麼會鬱結心頭?”

“還不是為了廣陽郡主的婚事。”許皇後撂下象牙梳,回頭對她說道,“隻當那袁氏是個有骨氣的,當著孟老太君的麵拿喬,背地裡來跪壽合宮,鬨得孟老太君那邊又頗有微詞。”

“此事已經板上釘釘了麼?”江窈心底浮起一絲微妙的感覺,這最起碼說明劇情線因為她的到來在改動,那一日在禦花園撞見鄭太後,欽點自己當背鍋俠,其實也沒有說錯。

可是說到底她在其中隻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她沒有無緣無故給人撮合姻緣的習慣,再說了,她穿過來又不是來搶月老飯碗的。

許皇後點頭:“你父皇非要將這和事佬的差事交給太後娘娘,估摸著再過兩日便立下賜婚詔書,昭告天下。”

翌日,說曹操曹操就到。

連枝稟告道:“廣陽郡主來看您了。”

話音剛落,江鏡莞便跟在後頭進殿,朝合衣倚在美人榻上的江窈欠了欠身:“殿下。”

江窈吐出免禮二字,命人給她看座。

江窈看著江鏡莞在一旁落座,臉上有過幾分失魂落魄,身上穿的綾羅卻是入秋的新布料,比以往要光彩照人。

她好心拈了塊芙蓉糕遞過去,江鏡莞帕子攤在掌心,簌簌的淚劃過臉頰,哪裡有功夫去接糕點,抱著帕子拭淚。

江窈起初不以為意,撿話哄她:“這世上有什麼事是一塊芙蓉糕解決不了的呢?如果有,就兩塊。”

眼看著江鏡莞哭得更凶,江窈訕訕的自己吃起芙蓉糕。

一塊芙蓉糕下肚,江窈放下茶杯,江鏡莞仍舊在哭。

好在江鏡莞時刻注重郡主風範,遵循著自古以來美人落淚不出聲的守則,聽起來也不算特彆聒噪。

江窈覺得,她應該是在為沒有如願嫁給心上人的事傷心,鄭岱這人麼,雖然麵相上次了些,性情單薄無趣了些,但其他方麵都賽過許多紈絝子弟,妥妥的家庭型經濟適用男。

“定國侯一表人才,而且為人坦蕩,也未必不是良配。”

江鏡莞一陣哽咽,難以啟齒道:“他要娶我做妾……”

知人知麵不知心,真沒想到鄭岱是這種人。

也不知道是對當初被廣陽王府退親的事懷恨在心,存心羞辱江鏡莞,還是無可奈何。

江窈安慰道:“或許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

“你近來如何?”江鏡莞麵露關心,“我聽說你在國子監挨打了。”

江窈:“……”她也要麵子的好麼,既然聽說她挨打的事,多此一舉問她近況做什麼。

一想起謝槐玉,江窈就恨得牙癢癢,那天踩他一腳實在是過分溫柔,而且她都沒有穿女人的必殺器細高跟。

要是再讓她見到謝槐玉,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招呼他一巴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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