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江窈自從這一日後便沒有再和謝槐玉打過照麵。

她和他之間仿佛徹底拉開了一場拉鋸戰, 又仿佛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江窈卻清楚的明白,她和謝槐玉沒完。

一碟海棠酥很快就吃完,江窈按捺下派人去問做方的想法, 她骨子裡是個美食愛好者, 但她不是那種沒有立場的人, 若是她貿然派人去找謝槐玉, 反倒成了她先低頭似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在她身上顯然沒有靈驗。

就好像拿根竹竿吊著胡蘿卜誘使兔子一步步朝前蹦躂,最終落入獵戶的陷阱,江窈捫心自問, 區區一塊海棠酥,她沒有欲罷不能到無可自拔的地步。

雖然時不時會回想起海棠酥的滋味, 撓得人心癢癢,江窈往往這時候都會選擇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世上能勾起饞蟲的糕點又不止這一件。久而久之,海棠酥的滋味便漸漸淡了。

江窈的小算盤打得嘩啦響,直到連枝訕訕的稟告道:“殿下,您已經三日不曾碰過糕點。”

她不敢置信道:“沒有的事。”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當她將以往的心頭寶一一啃了一口後, 她發現用味同嚼蠟來形容最恰當不過。

這個發現一度讓江窈大受打擊, 具體表現在她推牌九的手氣都開始破天荒的滑鐵盧, 在連輸了一天後,江窈當即下令,以後鳳儀宮上上下下,都不許再提起謝相的名字。

她下令之後, 連帶著鳳儀宮的小宮女們都有些萎靡不振。

江窈對此深表詫異,追問連枝原因。

連枝也不瞞她,一股腦把這些人都出賣個乾淨:“她們四個啊,成天打麻將似的鑽小樹林底下嚼舌根。”

“嚼什麼舌根?”江窈心底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謝相……”連枝斟酌道,“其實不止謝相一個,還有秦世子等幾位世家公子,還為此列了個長安城最佳夫婿榜出來。”

假象,都是假象。江窈托腮:“那榜首是誰?”

連枝脫口而出:“自然是謝相。”

江窈:“……”怕是她再不整頓一番,鳳儀宮的人都快成相府的編外成員。

於是江窈又下了第二道旨令,由連枝列出名冊,將名冊上的四名宮女統統罰去抄書。

她本來不想罰人抄書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可是除了抄書她也罰不出彆的名堂。

以致於鳳儀宮當夜幾乎是集體挑燈夜戰。

翌日江窈便琢磨出不對勁來,這場風波的受益者好像成了連枝。

連枝在江窈打量的眸光裡,主動和她投誠:“奴婢知錯。”

“你錯在哪兒了?”江窈表麵不顯山不露水的問道,聽起來似乎是在敲打她。

“奴婢在這件事上存了私心。”連枝說到這裡,兩腿一屈跪在地磚上,“她們四人背地裡除了議論謝相之外,還常常議論奴婢的不是,說您是個性子軟的,一向禦下無方,才一昧的慣著奴婢胡作非為。”

江窈挑了挑眉:“我比較想聽聽你胡作非為的事情。”

“以前和奴婢一起被送過來的連綿、連翹,現如今都在尚衣局當差,每個月才領二錢銀子。”連枝含糊其辭道,“隻一點請殿下放心,奴婢定會竭心儘力的伺候殿下。”

江窈心裡對連枝的認知瞬間刷新了一個層麵,她對連枝的種種行徑不做評價,糾正道:“可是你總不能一輩子伺候我的啊。”

盤踞在連枝心裡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她搖了搖頭:“這都是奴婢情願的,當初趙嬤嬤伺候皇後娘娘,不也是這麼過來得麼?”

“你的親事,我會幫你留意。”江窈口吻篤定,“以後再有人背地裡議論你的不是,你大可以直接罰她。”

連枝鼓起勇氣自我剖析後,慚愧到都不再敢瞧江窈的臉色,她倒是沒有為過往的卑劣行徑感到不齒,橫豎宮裡頭的人都是這樣的。

江窈有意晾著她,有些事總要靠她自己想清楚,旁人費再多口舌都沒有用。

其實江窈心裡頭明鏡似的,敞亮著呢。

仔細想想,她身邊的掌事宮女確實需要既對她知冷知熱,又有手腕立得住的,若是連基本的自保都不會,隻會給江窈徒增累贅,估摸著許皇後也是這麼個心理,才會心安理得的把連枝安在她身邊。

午後用完膳後,鳳儀宮外來人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