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晉成往門口走去,本意是在想在外頭散散心,卻意外地發現宋齊遠正在門口同柳傳宗說話。
外頭黑,門口的燈也暗,宋晉成眯著眼睛隱約看得柳傳宗似乎拿了什麼東西給宋齊遠。
“銀行有支取我理解,他這是什麼意思?取的全由我這兒出,存的全算在他那兒?”宋齊遠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五爺的意思是,您要是不樂意,他就把銀行還給您。”
宋齊遠無話可說,隻好拿了支票簿開了支票給他,“你跟在他身邊,你看得出他是不是真有什麼法子能救銀行?”
“三爺,我就是個奴才,五爺怎麼做,有什麼用意,都不是我好揣測的。”
宋齊遠對柳傳宗的性子也略知一二,知道他就是個沒心肝的,也就不問了,隻道:“你好好留在他身邊,多看著他點吧。”
宋齊遠轉身進屋,正瞧見背著手雙眼要翻不翻的盯著他的宋晉成。
宋玉章接了個大爛攤子。
他接了個小爛攤子。
不管宋玉章是怎麼想的,宋齊遠是煩透了這兩位蠢貨兄長,說實在的,他都開始想老四了!老四是笨,但是個實心眼,這兩位兄長卻是頂喜歡自作聰明,又心思陰暗,此刻宋晉成麵上笑融融地說什麼天氣涼了出門怎麼不披件衣裳,實際心裡肯定是在揣測他剛才同柳傳宗說了什麼。
宋齊遠不想解釋,不為什麼,煩!
聶飲冰回到聶宅,把聶伯年給提溜出來。
“你以後不許跟那個宋玉章見麵了。”
“啊?為什麼?”
聶伯年滿臉無辜不解,手上拿著吃了半個的雞蛋。
聶飲冰思索良久,終於想到了一個既不刺激聶伯年,又能令聶伯年聽明白的詞彙,“他不講衛生。”
聶伯年道:“玉章哥哥很講衛生啊,他身上一直很乾淨很香的。”
聶飲冰捋了一下他的頭發,斬釘截鐵地說道:“總之,你不能再同他玩了。”
他宣布完自己的決定後便了無牽掛地離開,聶伯年拿著半個雞蛋在風中無言了一會兒後,邊吃雞蛋邊回去了,反正二叔經常說一些奇怪的話,他還是彆放在心上了。
宋玉章同沈成鐸談妥了合同,雙方在宋家家宅的客廳裡簽了字,沈成鐸要注資一千五百萬美金,當然,同樣的,宋玉章承諾了回報,利息不低,但同時也不高,沈成鐸不在意這些,他要的可不是利息。
“宋兄,你這宅子這麼大,怎麼沒幾個人伺候?”沈成鐸道。
“分家了,有不少傭人也跟著兄長們走了,”宋玉章淡笑道,“總不能什麼好處全讓我占了。”
“那倒是,就是你這地方太大,人少顯得冷清,而且他們打掃起來也費勁,”沈成鐸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抓了一下宋玉章的手,“你看,你手都涼了。”
他前言不搭後語的,宋玉章心想傭人打掃費勁跟他手涼不涼有什麼關係,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這兩天天氣是涼了。”
沈成鐸心虛得要命。
宋玉章算是他的朋友,能勾肩搭背一起嫖的兄弟,雖然宋玉章不喜歡,但沈成鐸就是把宋玉章放在了那個位置,他們頭一回碰麵,不也就是為了個小玉仙嘛,所以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剛才他抓了下宋玉章的手,太快了,不敢多抓,怕宋玉章起疑心,就那麼一下,他覺著宋玉章的手和那些小男孩子的手抓起來也是完全不一樣,抓上去不軟,還很硬,筋骨分明,是一雙很有力量的手。
“沈兄先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宋玉章揣著文件上樓。
沈成鐸看宋玉章上樓,他發覺宋玉章雖然個子高挑修長,但腰身的線條倒是彎曲動人,大致一看竟還是一把細腰。
沈成鐸看得心猿意馬,待宋玉章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後,腦子又慢慢地涼了下去。
想什麼呢。
宋玉章重又下來後,又拿了些東西給沈成鐸。
“沈兄,你人脈廣,有兩件事非你不可。”
沈成鐸心想自己最近可是有些吃香啊。
宋玉章把事情一說,沈成鐸倒真覺得有幾分意思。
一是有人偽造銀行票據,數量雖不多,但出假票據的地方很集中,宋玉章想讓沈成鐸把人抓出來。
二是運輸局有位廖局長,家財豐厚,好賭愛嫖,讓沈成鐸想辦法去探探這個人的底細。
這兩件事各有難度,但對於沈成鐸來說,倒真是適合他去乾。
“包在我身上。”
“多謝沈兄,勞煩掛心,”宋玉章道,“這兩件事都很重要,事關要緊,請沈兄你一定抓緊。”
“好,沒問題,”沈成鐸道,“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放心。”
船雖然是破船,人倒是漸漸多起來。
沈成鐸走後,宋玉章翹起腿,手指在膝蓋上慢慢點著盤算。
柳傳宗、沈成鐸,再加上個一隻腳踩上船的宋齊遠,不錯,快湊齊夠取經的人了。
現在令他頭疼的卻是忽然出現的聶飲冰,昨夜擦肩而過,可真是太險了!
宋玉章沉吟良久,雙手在麵上抹了一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宋玉章的眼睛從指縫中透出一絲暗光,管他聶飲冰怎麼說,他是宋玉章,不是趙漸芳,趙漸芳被他攆得恨不得鑽狗洞,宋玉章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槍指著逼著脫褲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