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很難說,是將主動權交給了宋玉章,可孟庭靜還是說了,嘴替他說的,腦子沒有多考慮,算是肺腑之言。
宋玉章聽了之後半晌不言,腦袋歪歪斜斜地躺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在白色的煙霧中慢慢變得迷離,“我已經同聶雪屏斷了,”還未等孟庭靜高興,他便道:“可我也不想同你在一塊兒。”
孟庭靜怔了怔,怒視了他,“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你為什麼就不肯對我低一回頭!”
“這就是緣由,”宋玉章從他懷裡鑽了出來,盤腿麵對了孟庭靜,“你為什麼總想讓我低頭呢?”
“庭靜,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的到底又是什麼?你要我對你卑躬屈膝搖尾乞憐?要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要我聽你的話,服你的管,乖乖地做你的小情人?庭靜,這根本不可能。”
“當然我也明白,你孟庭靜這輩子也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即便你現在同我說這些話,你也是捏著鼻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我看你的臉色,好像喜歡我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庭靜,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
“所以我們兩人之間是一個死局,也許興致來了,我也會樂意同你親熱親熱,你長得很討我喜歡,彆瞪我,對,我就是這麼喜歡隨便同人睡覺,你瞧,你這也看不慣,我們倆根本不可能真正在一塊兒。”
“我們不是沒在一塊兒過,那時我要處處遷就你,哄著你,可是我不願也不會哄你一輩子,以你的性情,情人做不成便要成仇人,我認為與其日後咱們鬨得不可收場,還不如就隻做朋友。”
“當然不做朋友也行,”宋玉章低下頭又吸了口煙,“我隻是打個比方,”他揮了揮手,一錘定音般道,“我們不適合在一塊兒,在一塊兒遲早要鬨出亂子,不是你要了我的命,就是我要了你的命,算了吧,都多活兩年。”
宋玉章說完便下了床,去了衛生間撒尿,褲子剛解,孟庭靜就跟了進來。
宋玉章瞟他一眼,“彆亂來啊。”
孟庭靜神色平靜,“怕我生撲上來?”
宋玉章道:“說不準,我雖然不想嘗你的味道,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孟庭靜臉色微變,心平氣和地承認道:“我那時是惱羞成怒了。”
宋玉章很稀奇地看了他一眼。
“你說選誰都不選我……”孟庭靜臉色愈寒,無論如何也還是不能平心靜氣地接受這句話,“我感覺受到了羞辱。”
“所以,你就羞辱回來?”
孟庭靜偏過臉,用冷硬的下顎線對著宋玉章,算是做出了回答。
宋玉章不管他,直接解了褲子撒尿。
“那好,這件事算我們扯平,其餘的我也不同你計較,隻要你彆再發瘋,”宋玉章將睡褲拉好,擰了龍頭洗手,“咱們還是可以合作修好鐵路的。”
“發瘋?”孟庭靜抓了他嘴裡的字眼。
宋玉章洗完了手,目光調侃地看向他,“彆為了這兩個字又發瘋啊。”
他走出了浴室,人又被孟庭靜拽住,他臉一歪,孟庭靜便親在了他的脖子上,宋玉章道:“不是才說好的不發瘋嗎?”
孟庭靜細密地吻著他的脖子,“不是才說了有了興致也會同我親熱親熱嗎?”
宋玉章手蓋在他側臉上往旁邊一推,“有了興致再說,現在沒興致。”轉身往房門口的方向走。
孟庭靜跟了上去,“該不是在為了聶雪屏守身吧?”
宋玉章笑了一聲,遠遠道:“彆說笑了,你都不給你爹守孝,我給他守哪門子的身?”
宋玉章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叫宋家廚子給他煮了碗雞湯麵,素麵,隻加了個雞蛋。
孟庭靜道:“可真夠寒磣的。”
宋玉章撈了一筷子麵條,頭也不抬道:“沒辦法,身負巨債,窮啊。”
孟庭靜聞言,猶豫了一會兒在他身邊坐下,手掌摸著大腿,道:“這不會也算在我頭上吧?”
“不算,這事我不怪任何人,我自己選的,”宋玉章瞥眼看向他,勾唇一笑,“我已說了,以前的事不必再提。”
孟庭靜低著頭,過了一會兒,他道:“因為無愛也無恨?”
“嗯。”
“那麼聶雪屏呢?”
“愛過,沒愛夠。”
孟庭靜忍耐道:“難道我就不算愛過嗎?”
宋玉章喝了口湯,對他回眸一笑,“不一樣。”
“哪不一樣?”
宋玉章低頭邊吃邊含糊道:“你弄得我疼死了。”
孟庭靜簡直要拍桌子了,“他娶過老婆,我沒有,我沒有經驗!”
宋玉章道:“我頭一回同人上床的時候,也並沒有把人弄疼。”
孟庭靜沒想到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竟然還要同宋玉章討論他的情史,隨即冷聲道:“真了不起,看來你天賦異稟,天生就適合乾這事。”
宋玉章邊吃邊點頭,等到那一大碗雞湯麵吃完之後,他身心舒暢地暖洋洋了,也不得不承認孟庭靜的出現叫他心裡為聶家兩兄弟傷春悲秋的心思淡了不少,他轉向孟庭靜,淡笑道:“既然這樣,你什麼時候也躺下來讓我乾個一兩次?”
孟庭靜怒而視之,“你乾過聶雪屏幾次,我就讓你乾幾次。”
宋玉章慢慢搖頭,“那不一樣,你把我弄疼了,他沒有,他讓我很舒服。”
孟庭靜忍到現在,終於涵養耗儘,將麵碗往旁邊重重一推,“你等著,我總有一天會叫你舒服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