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2 / 2)

宋玉章 凍感超人 17905 字 8個月前

“銀行是個錢袋子,攥著錢袋子光數錢有什麼意思,錢生錢自然是方便,但三哥你不覺得有些握在手裡的產業才更叫人安心嗎?”

宋玉章看完了信,隨手將它扔在一邊,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了,他很利落地吸了口煙,回頭看著若有所思的宋齊遠笑了笑,“咱們手頭有資源、有錢、也有人才,什麼乾不成?”

“資源?”

“那麼大一座礦山運來運去的多麻煩,”宋玉章晃了下手上的煙,淡白的煙霧微微飄散,他不緊不慢道,“不如我來幫他們消化,也不用他們再去求人,多好?”

海洲的年味愈來愈濃厚,銀行裡也都裝扮上了,俞非魚過來看到個紅豔豔的銀行便覺得十分親切,宋玉章下來時,著了一身駝色的大衣,裡頭是藏藍色的西服,襯衣雪白,領帶同西服一色,整個從上到下都是無可挑剔,俞非魚又被他驚豔了一回。

“非魚。”

宋玉章微笑著向他打了招呼。

俞非魚回來後,宋玉章同他吃過兩次飯,又見過幾次麵來談事,上一回見麵時,宋玉章便改稱他的名字,俞非魚當時非常訝異,彷佛那名字不是他的一般,傻在了當場。

“宋行長。”

俞非魚仍然是這樣稱呼宋玉章,因為覺得銀行家這個身份同宋玉章很相稱。

兩人相約一起去看電影,看的是外國電影,最近上映的就這部最火,男女主角在熒幕裡愛得死去活來,俞非魚看得很有感觸,宋玉章則是哈欠連天——他不會真打哈欠,隻是眼睫毛半開半閉,有些昏昏欲睡。

電影上場之後,俞非魚道:“這太無聊了是嗎?”

宋玉章從溫暖的人群中走出,“的確如此。”

俞非魚撓了撓頭,“對不起,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我?”宋玉章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會喜歡這些愛情故事?”

俞非魚有些驚訝,因為宋玉章的語氣是冷淡的含笑,聽上去有些鄙薄的味道。

“呃,我不知道,”俞非魚插在大衣裡的手略微掀了掀大衣,他很大方地看了宋玉章,“說實話,我對宋行長你很不了解。”

“那是應該的。”

宋玉章緩步向前,“因為我沒給你了解我的機會。”

俞非魚跟在他身後,發覺他大衣與手套中間露出的那截手腕白得晃眼,同時也承認自己是被宋玉章給迷住了。

一個人,有了他夢中情人般的相貌和性情已經是足夠吸引他了,如果再神秘一些,那就更不得了了。

俞非魚覺得自己已經是徹底墜入了愛河,而且是頭朝下,簡直快要窒息了。

“宋行長,你又要去聽戲了嗎?”

俞非魚手搭在車門邊,彎下腰問道。

“是的,”宋玉章微笑道,“小鳳仙給我留了位子。”

宋玉章捧小鳳仙,現在在海洲是又捧出了名聲,俞非魚對此倒是沒有太驚異或者反感,他在國外見多識廣,捧戲子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事跡,隻要不殺人放火都沒什麼,國外有些連環殺手都還受到一些人的追捧呢。

俞非魚道:“能帶上我嗎?”

宋玉章兩指撐臉,對俞非魚笑了一會兒,隨即將兩指往車內甩了甩,“上來。”

宋玉章一到雅間,小鳳仙就聞風而來,他還沒徹底扮上,臉龐依舊是個清秀可愛的青年,見到宋玉章便先往他懷裡撲,“五爺,可想死我了。”

宋玉章單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給你介紹一下,俞爺。”

小鳳仙一回頭,看到個高大的俞非魚,便笑盈盈道:“俞爺。”

俞非魚有點不習慣,他刮了刮鼻子,“叫我俞先生就好。”

小鳳仙立即改口,“好的,俞先生。”

兩人坐下,小鳳仙又是直接往宋玉章懷裡坐,嬌聲嬌氣地跟宋玉章說話,宋玉章含笑應對,小鳳仙臨走之前又是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俞非魚一直旁觀著,等小鳳仙走後,他目光仍在宋玉章臉上停留著。

“看什麼?”宋玉章有些懶洋洋道。

俞非魚猶豫再三,頗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

宋玉章瞥眼看他,“非魚,有話直說。”

俞非魚沒吭聲,等了好一會兒,他才將胳膊擱在了茶幾上,略微靠近了宋玉章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道:“你喜歡這樣的類型?”

宋玉章也將胳膊擱在了茶幾上,同俞非魚的齊平了,他微靠過去,低聲道:“能讓我高興的,我都喜歡。”

俞非魚目光稍一流轉,便看到了宋玉章的嘴唇,唇上的紋路很淡,弧線優美而冷厲,隻是唇珠豐潤,便中和了那種銳氣。

俞非魚笑了笑,“你見到我總是笑,算高興嗎?”

宋玉章果然是笑了,唇線很優雅地上揚變幻,“高興,隻是還不夠高興。”

“那麼我該怎麼努力呢?”

宋玉章收回了胳膊,又懶洋洋地靠回了椅子,單翹起腿,雙手交叉在了腹下,“這就要靠你自己領悟了。”

俞非魚感到宋玉章相當的矛盾,仿佛是一直在變幻,有時兩種完全相反的特征會同時出現在他身上,叫人在**陣中尋不著方向。

俞非魚沒有心思聽戲,光去看宋玉章了。

宋玉章堪稱是一張靜止的畫片,是工筆畫,細致、精準、筆觸極其的冷靜,否則真勾勒不出這全然冷酷的氣質。

然而他眼睫微動,或是嘴唇上揚,流水銀月般的溫柔便灑向整個空間,叫人跟著也變得心思柔和。

俞非魚的戀愛通常是越同人接觸的多便死的越快,而這一回卻是全然相反,同宋玉章接觸的越久,他發覺他是對宋玉章越來越著迷了。

小鳳仙唱完上來又是對著宋玉章撒嬌,嘴唇靠上來時被宋玉章拒絕了,“親我一臉紅。”

小鳳仙嗔怪道:“討厭,上回還說香呢。”

宋玉章道:“男人的話少信。”

小鳳仙樂不可支地笑了,“五爺,你真有意思,我就喜歡你有意思。”

宋玉章仿若很驚訝地看了他,“難道不是喜歡我長得好?”

小鳳仙坐在他懷裡笑得花枝亂顫,宋玉章偏過臉看向俞非魚,“你看,他都知道親我一口哄我高興,你怎麼不知道呢?”

小鳳仙看向俞非魚,俞非魚的眼中閃過了驚訝的神色,隨即他難得地顯出了一點窘迫的模樣。

小鳳仙笑嘻嘻的,“俞爺,五爺的臉可不是隨便親的,你不親,我可親了?”

小鳳仙說著,真在宋玉章左臉親了一口。

宋玉章英俊的臉上立即便出現了個紅嘴唇印子。

俞非魚有些遲疑地湊了過去,在宋玉章的右臉上蜻蜓點水地嘴唇微碰了碰,幾乎是沒品出什麼感覺。

小鳳仙笑得花枝亂顫,“俞爺,你這也叫親人哪?”

宋玉章撫摸了小鳳仙的背脊,“說的好,來,我們叫他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親嘴。”

俞非魚傻愣愣地看著小鳳仙湊過去將紅唇蓋在了宋玉章嘴上。

小鳳仙是個會親的,宋玉章同他是棋逢對手,俞非魚隻望見兩人的舌頭粉紅粉紅地貼在一塊兒又分開,帶出一點濕潤的味道,他看呆了,等兩人親完後,宋玉章嘴唇上已經是嫣紅一片,目光若有似無地看了俞非魚,“看會了嗎?”

俞非魚不是沒見識的人,國外風氣要比國內開放許多,饒是如此,他也被宋玉章有些嚇著了,覺著宋玉章口舌鮮紅,好像一隻吃人的豔鬼。

小鳳仙下去了,宋玉章掏了手帕去擦嘴上沾上的口脂,俞非魚怔怔地看著他,忽然道:“你好像也並不是很高興。”

宋玉章擦了嘴,抬眼瞟向他,“哦?何以見得?”

“我說不清,是一種直覺。”

“直覺?我以為女人的直覺才靈驗。”

“我也希望我的直覺不靈驗。”

宋玉章又去擦拭臉上的紅印子,“你的直覺很靈驗,我隻是覺得他很好玩,其實我現在喜歡更威武高大一些的男人。”

俞非魚道:“但我覺得你好像也並不喜歡我。”

宋玉章笑了笑,“討我喜歡是很難的,”他挑眉看過來,烏眼珠黑黢黢的,“說不定要豁出命。”

俞非魚回了棉紡廠——他住在那兒的宿舍裡,有些頭重腳輕地暈暈乎乎,他還沒有在這樣短的時間內這樣迅速地愛上一個人,就像是被人從空中推下來一般四麵失重,失重得太厲害,幾乎有了天旋地轉的意思。

俞非魚在床上躺了半天,翌日竟然真的發燒了,燒起來還挺厲害,他是個挺重要的人物,工廠裡立即便有人給他請醫生並彙報給了孟庭靜。

孟庭靜道:“請大夫了嗎?”

“請了,請了個洋大夫。”

“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就是感冒發燒。”

“知道了,”孟庭靜手上捧著一卷書,這卷書是孤品,他看了一半,“派人好好照顧他。”

“是。”

屬下正要走,孟庭靜一眼瞟過去,不知怎麼正巧望見了那人在笑。

“你笑什麼?”

孟庭靜不是個能讓人偷著笑出來的主子,他自己心裡很清楚,對這莫名其妙的笑容便感到很不舒服。

那人被他冷冰冰的語氣嚇了一跳,忙收斂了笑容,老老實實地答道:“是……是俞先生說話好笑。”

“說話好笑?”

“那大夫來給他看病,俞先生說不用看,他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那人忍不住又想笑了,“他說是相思病……”

孟庭靜手上握著書卷,身下的搖椅僵凍般的一動不動,那人一開始還笑,笑著笑著便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勁,他是待在工廠裡的人,難得來孟宅一趟,對孟宅裡發生的事都不知道,孟家的傭人嘴緊得像啞巴,因為漏嘴說不準真的會被毒啞,那人越來越感覺到低沉的氣壓,都開始有些兩股戰戰了。

“滾。”

聲音很輕,然而還是將那人嚇得屁股尿流地跑了。

手上忽然傳來“撕拉”一聲,孟庭靜低下頭,才發覺那紙張嬌貴的孤品書籍被他的手攥破了一頁,定睛一看,正將一個“忍”字撕成了兩半。

“啪——”

書摜到了桌上。

孟庭靜站起了身,扭頭向屋內走去。

屋內的茶冷了,孟庭靜倒了一杯慢慢抿著,喝完一杯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正在這時,又有人進來了,“二爺,出事了。”

孟庭靜冷冷道:“什麼事?”

孟庭靜一會兒沒得到回應,將手上的冷茶“唰”的一聲潑在人的腳邊,那人像被鞭子抽了一般,緊張又飛快道:“大姑爺給張舞雲做衣服,被大小姐撞見了,大小姐暈了過去。”

宋晉成最近在股票裡大賺了一筆,手上錢一多,他便想要嘗試著恢複從前宋家大少的身價,其中之一便是養小公館。

同孟素珊撞上,他是絕沒想到的,他的內心可是相當傳統的,絕不寵妾滅妻,特意選了孟素珊不常去的師傅那,哪知道孟素珊常去做衣服的那個師傅回老家探親去了,一來二去便撞上了。

張舞雲年方十九,是個新近的小紅星,紅得快,脾氣也大,見宋晉成甩開她去哄妻子,便惱火起來,上去同宋晉成吵架,她聲音又尖又高,宋晉成擺脫不得,便低聲嗬斥了她,兩人吵著吵著,孟素珊便暈了過去。

孟庭靜進小院時,孟素珊已經醒了,隻是臉色白著,宋晉成坐在她的床頭輕聲細語地賠罪,孟素珊麵上神色淡淡,眼睫一顫一顫的,似是要掉淚,但又沒有。

“素珊,你是知道我的,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第一位的,你放心,我回去絕對要她好看,彆氣,你身子不好,不要生氣,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一病,我哪受得了……”

宋晉成正說著,聽到腳步聲便回了頭,帶著歉意地微微苦笑了笑,“庭靜,你來了,哎,我們夫妻倆的家事怎麼把你也給驚動了,真是……”

孟庭靜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看著宋晉成。

宋晉成被他看得稍有點心虛——隻是一點兒,孟庭靜也是男人,應該能理解他。

孟庭靜移開了目光,看向半躺在床上的孟素珊。

孟素珊抬起眼,眼中有些瑩瑩的淚光。

孟庭靜轉過臉,宋晉成又告了句罪,“都是我不好……”

這句話說完,宋晉成就被一腳踹了出去。

孟庭靜這一腳用了多大的力道很難說,宋晉成人飛出了兩三米遠,隨後便撲倒在地上,嘴裡一口接著一口地吐血。

堂內一下寂靜得連呼吸聲都屏住了。

孟庭靜扭過臉,看向已經完全驚傻住的孟素珊,緩緩道:“這樣的貨色,你還要愛?”

宋玉章回到宋宅時,在車內便見宋宅門口有一輛車牌號碼頗為熟悉的黑色車輛,黑色車輛裡的人也下了車,很麻利地跑到後備箱處,打開後備箱,兩人前後拖出了個人往地上一扔,隨即便坐上車離開了。

宋玉章下了車過去,正看到個胸前浸滿鮮血的宋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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