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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是獨臂,沒必要配上雙刀。
如果不是單純的裝逼或者紀念,他的另一柄一直係於腰間,從未拔出過的長刀,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位突厥國師所傳,是他真正的殺手鐧。
但黃尚此言,卻暗含了陷阱。
他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給予了這位狂刀的選擇。
是信自己?
還是把勝利的希望,交托到彆人身上?
如果選擇信自己,伊利其實很清楚,以他目前的傷勢和狀態,打下去最好的結局,就是與這位所謂晉陽城內的教書先生,來個轟轟烈烈的同歸於儘。
那種可能性還不高,畢竟黃尚的幻魔身法太厲害了,戰術更是得當。
該詭異多變的時候詭異多變,該強攻硬打的時候絕不退縮。
伊利很清楚,自己山窮水儘之時,對方肯定會再度改變戰術,將自己拖疲拖垮,根本不會給予同歸於儘的機會。
那麼信彆人?
雖然那個彆人,正是天下唯二的大宗師,最強大的兩個人之一!
可他畢竟不在,隻能將信心寄托在一位大宗師年輕時的佩刀以及所傳的三招雷刀九式上,不求擊殺,隻要重創,便可令對方知難而退!
“如你所願!”
最終,臉色變幻不定的伊利將自己的狂刀歸鞘,右手粗大的五指緩緩握在那個日夜把玩,卻罕有抽出的刀柄上。
“此乃雷刀,是我師尊‘狂雷’赫哲年輕時所用,仗之縱橫草原大漠三十載後,將之傳予我,我這二十五年來,擊敗五十四位成名高手,從未出鞘,你是第一個見識過它的人!”
當伊利看似威風的話語傳入耳中,黃尚唇角上揚。
此戰贏了。
從登場到方才,他隻說了三句話。
這短短三句話,可謂將心靈較量,發揮到淋漓儘致。
第一句定場詩,呼應滿天星辰,契合天地之勢;
第二句點名身份,讓伊利感到荒謬的同時,泄其戰意鬥誌;
第三句則是消磨他拚死一戰的決心。
正如原劇情裡,弱於石之軒許多的祝玉妍,施展玉石俱焚,依舊能造成生命威脅。
這個世界,所謂宗師大宗師的階層,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可逾越。
因為都還是人。
真正不可逾越的,是大宗師到破碎虛空。
破碎虛空級彆的存在,不可能再被大宗師擊敗。
因為前者已經是非人,生命形態都有了一定的改變。
同理,既然大宗師對於宗師都不能保證絕對勝率,黃尚綜合實力還在伊利之下,自然要防備對方魚死網破。
即便有幻魔身法,也不是百分百穩妥。
但當伊利收起屬於他自身千錘百煉的狂刀,選擇所謂的“雷刀”,黃尚的心就定了。
對方病急亂投醫下,犯了致命的錯誤。
當然,伊利拔刀時,他也將目光落上去,心中對於“狂雷”赫哲的佩刀,也有幾分好奇。
此刀會有井中月那般神異麼?
不同階段的神兵利器,其實也就對應不同層次的武道特點,比如低武世界的倚天劍屠龍刀,中武世界寇仲的井中月,是極為標誌性的兩類神兵。
前者強在材料,由玄鐵熔鑄而成,削鐵如泥,要的就是一個鋒利,尋常兵刃無法抵擋,自然能助其主克敵製勝。
後者強在心靈的配合,武道的體現,不僅能承受寇仲的長生真氣,發出黃芒,彰顯主角身份,更是雙龍精神境界的表現之一。
黃尚如今將精神世界比作心湖,雙龍則將精神比作井中之月,身邊的一絲一動都如映入井中倒影的月亮一樣,隨外界的變化而波動,可謂殊途同歸。
有鑒於此,此刀是不是也能一定程度代表“狂雷”赫哲的武道?
腦海中正掠過這個念頭,黃尚的眼中,已經出現了一柄略顯細長的古拙長刀。
除了刀柄外,這柄雷刀的刀身,竟呈現出一種晶瑩的紫白色,好似真的將大自然的雷電凝聚於一瞬,定型成了人類可用的武器。
“雷刀!雷刀!”
伊利也癡迷地看著這柄長刀,然後在剛剛抽出一半的時候,突然斬了過來。
雙方原本遙遙對峙,距離十五丈。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安全距離。
即便以黃尚的幻魔身法,也最多隻能爆發十丈的距離,極速接近,十五丈就必須換氣停頓,他剛剛故意為之,也正是配合心靈的壓製,讓伊利更容易生出僥幸心理。
而這一刻,伊利手持雷刀,居然不可思議地跨越十五丈距離,斬到了黃尚身前。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抽出了一道雷電,然後在雷電的帶動下,直接跳劈了過來。
黃尚早有準備,身形縱起,如閃電飛掠,一劍刺出!
自創第二劍!
驚蟄!
驚蟄同為二十四節氣,是春天的第一聲驚雷,在八卦中對應的,則是雷天大壯一卦。
黃尚的這具分身沒有了文曲星之力,無法再施展易經道藏,但其中的道理是相通的。
在黃裳的成長過程中,他最擅長的就是大壯卦,此刻化身為石之軒的自創劍法中,也與之對應的,創出這驚雷掣電的一劍!
雷在天上響,大壯!
久違了!